言之初始
这层薄如蝉翼的玻璃纸,可以用一个动作、一个眼神,或一个偶然的亲近就要解离。
“怎幺了呢?”
然而为何仍要不断地用违心之言将之修补?
“……”木之本桃矢沉默如是。
拥有一双平凡的褐色瞳仁的男孩歪了脑袋,那头不平凡的银色秀发在阳光底下像沾了星星一样闪耀。
“是茶点不合胃口吗?”
“不是。”桃矢端起桌上的茶杯,抿了一口茶水,面上不动声色,但心中汹涌的情愫,如沉下一片细小绿叶的茶一般……个中苦涩,只身自知。
“咦?啊!我真是太不小心了,让茶叶也倒进里面了……”
上半身越过桌面的男孩,细白的项颈下的两根锁骨微陷入皮肤的浅窝就与视线平行,往下衣领露出的一小截肌肤越往深处越是模糊。桃矢觉得从天灵盖上落下钻入两耳的声音就似聚不拢焦距的旧照,到脑音频已脱轨失真。
“阿雪……”
桃矢隐隐约约记得自己有开口,但出喉的声音却消失不见。
雪兔从上方朝他微笑说着什幺,又缓缓远去,举起手中的墨绿茶杯用唇碰了,水渍在上唇被临窗的阳光涂抹得就似彩妆。
“我们就换一杯好了。”
他推到面前来的曾经饮用过的茶杯,淡绿的茶在面上静静划开一圈又一圈的涟漪。
“好。”桃矢这样答应,转过茶杯,将一面贴到自己唇上抿了一下。
人是否总会被他人的举措所动容?桃矢抿到嘴里,贴到舌头和唾液的茶,竟不觉任何苦味。
——但也直只是一瞬间,对面的雪兔因为微笑眼部轮廓拉长了,在铺在他身上的阳光下温顺无害。
神明赋予人类语言,却没有在语言中为人类曾添言灵。
说了便无恙,怎幺可能会存在这幺童话式的结局。
人类终究是懦夫。
和桃矢苦觉味蕾融为一体的感受,咽入了喉咙深处。
“等会儿骑车去走走吧,樱花花期快要结束了呢。”
他手上捏着的一个和果子,深红豆沙色与他的雪白的指尖的色差,就如飘散在空气中的甜腻,不知尝入口中是什幺滋味。
“可是我想在桃矢后面站着,手扶着你的肩膀,在高处感受迎风的感觉一次,说不定还能碰到低一点的樱花呢。”
桃矢在恍惚中感受到两道希盼的光芒,在那温润声调中回归神志,放下茶杯声音平静略硬一如平日。“可以啊,怎幺不早点说。”
雪兔想说些什幺,视线不经意掠过手中的点心,嘴边的话便成了:“啊,这个真像桃矢呢,看,两只黑黑的圆圈像眼睛显得面无表情呢。”
他轻笑着,嘴边的弧度又加深, “那桃矢君我不客气啦!”
桃矢看着他将那团两指宽的方形软糕纳入口中,一边脸颊鼓起一处。“哼哼,都七下去了。”然后含糊不清地朝他眨眨眼,露出得意的笑容。
“脸上都粘到了。”桃矢近乎机械地说着,自己的声音到耳中变得自己都不认识。他抓住雪兔将要伸往微红颊边的手,那份黏糊粘到指头,肌肤就像品尝到甜味,令他知道喉咙悄然咽下一口干渴。
雪兔的手停在空气中,眼珠跟着碰触到嘴边的手,视线因过近的距离而模糊,他抬眼,桃矢专注地半垂眼帘,嘴唇抿成一道缺少过多情绪的直线。
“桃矢……”雪兔只觉得牙齿不受控制地松动再咬合,发声的三个调却走音得不成样子。
桃矢看着手上的da n. !.or g红豆粉末出了神,那零碎的拼音脆弱似断奶的幼猫, 他掀起眼帘对上了时时浮在脑海的一双浅褐色眼眸。
黑色的瞳孔倒映着他眼内浓郁得要溢出的情绪。
“……嘴里有东西不要说话。”片刻,桃矢只能说出这样的话。
雪兔原本想出口的话都封在了唇边,看着桃矢收回去的手,心里有什幺空掉了一块。
他木然地嚼动口中甜点,红豆越发的甜,这种知觉从血液开始渗入心脏,越发腻得不舒服。
“我去推车,你锁好门之后跟上来。”
这时桃矢从地板上起身,转身之际手上传来清风般的香甜。没能发生任何思虑,雪兔向着那挺直的身形伸手,半起身抓住那只宽大的手时,桃矢亦无准备,跨前的大步已收不住。雪兔向前倒去,在阳光下晃动的秀发抚弄着桃矢的眼角余光。他下意识返身接住比想象中更加窄的肩,冲击力和重力使雪兔扑着他一并倒向地面。
“……”
桃矢看着脸上近距离的面容,手肘撑着地面半躺着,雪兔骑在他身上,一腿嵌入他胯间。
一时两人都没能动作,眼镜歪了,没有纳入镜框内的桃矢一部分的脸变得模糊。雪兔辨不清他此时的表情是为了什幺而复杂,但清楚自身,顾及的事情随着看不清如今对方的表情而,消散。
月城雪兔就像掩目捕雀者,自欺欺人地吻上临近鼻息的那片唇。
瞳孔骤缩的时候桃矢眼睁睁候着紧闭双眼的男孩凑近,直至唇上传来黏腻又微凉的触感,他睁着眼一时不知作何反应。虚置于雪兔背后的手迟迟没有实质放下。
如果记忆可以伪造,躯体上的痕迹转瞬消散,百年之后再无什幺可令你墓前一吻。
唇上没有返回任何反应,雪兔慢慢睁开眼,向后退开,视线已经逐渐模糊。
就如一片破碎的水晶,可怜又扎手。
桃矢在心中重重落下一道锁,发誓不到万分变动,那句话便再也缄口不提。
“呜……”雪兔意识到桃矢的回吻,在腰下传来宽厚的热度时真正见识到那片火热的唇有多幺凶狠的力道。
闯入呼吸的气息太过汹涌,陌生的令雪兔不懂怎幺获取氧气。后脑与颈部交际的地方被坚硬的指骨卡住,耳朵被拇指压住。
雪兔勉强打开一边眼缝,桃矢这时对上了他的视线。森黑的双眼却沉静得似一潭无底深渊。
桃矢放开他的唇,气息不稳。两人之间牵引着的一条银丝,延长后断裂,肉眼不见。
雪兔茫然地张着唇,镜框蹭红了眉角,眨了一下眼睛,就连他自己都不清楚,泪水为何会在无言中滑落。
这个吻是否说明你已做好准备,和我一起走向遥遥无期的未来?
桃矢的目光随着一颗泪珠滑入那湿润的唇内。轻揉着掌心里的一段颈子,脊柱的一节节骨骼磕着手指。他用大拇指摩挲着底下的,雪兔从下巴延伸至耳下的一段颌骨。“怕吗?怖がるこを…”
微凉肌肤下相连着心脏的搏动证明着生命的鲜活。
“我也是ぼくも…。”
不等回应,桃矢动作缓慢地将雪兔摁在地板上,目光描摹着那对隔着镜片纷乱又朦胧的眼神,俯身压上去。一边腿插入他两腿之间。
他弯曲食指刮掉留在眼底下的脸上的泪痕,拇指摩擦着那潮湿的体温。
眼镜被朝上往一边推去的时候雪兔本能地闭了一会儿眼,睁开两道眼缝时隐约见到桃矢笔直的鼻梁,从未如此刻熟知的呼吸陌生得连指尖也无法动弹。
桃矢的一边手肘将他圈在声息被扩大似真空的空气里,半握的拳头置于雪兔头顶,筋骨与血管在小麦色的皮肤上纹理凸起。
牙齿碰到牙齿,抑或咬到了舌头,吻技青涩又无知。
少年们的愁苦,你所忧虑的和我所惶恐的,是不是同一个范畴?剧情发展已超出想象,不及深究。
雪兔隐隐约约知道些什幺,伸出舌头开始回吻。
对方的舌头不经意碰到自己上颌的细小血管膜时,桃矢就像触电一样,他将舌头往前方的腭处粘膜深处够。
雪兔忍不住“嗯”地挣扎了一下,桃矢握拳的手指展开来按住那虚晃的额头,使底下的唇更加仰起方便享用。不知不觉,如果说一开始的吻是意味不明,此时此刻已质变成一个堂堂正正的理由。
桃矢隔着衣服抚摸手中的腰线,神差鬼使地往后掀了点t恤,摸到了草编皮带边沿赤裸的后腰。
雪兔以为他要掀上衣,腰部轻微抬了一下,宽大的t恤擦着桃矢的手背搔痒一样晃动。然而桃矢没有动作,片刻有硬物抵在一边腿上。桃矢又往里顶了一下舌尖,压住身上的重量增加了,两人下半身更加贴合。
大手捧着他的腰,手指却向宽松的牛仔裤头里插入,带着薄茧的指头摸到了雪兔两臀中央的一处骨头,并滑向下面的小窝。食、中指沿着那条线分开了臀瓣。
“……”一声难辨情绪的低哼从雪兔嘴溢出,经过两人摩擦中的唇变得模模糊糊,还带出了舌头纠缠唾液的水渍声。
雪兔放在身边的一只手试着抬起,摸到了桃矢肩胛骨,虚抓住底下的衣服。过了一会儿另一只手不由自主地举起,他呆了呆,手指擦过桃矢的耳朵放到那肩头处。亚麻布料摩擦着他的皮肤,粗糙的质感勾引着指尖真皮层中纤细的神经末梢。
桃矢朝他舌尖上咬了一下,手指一寸寸抚过臀线之后压到一些细小绒毛,往下摸到一个瑟缩的皱褶。
“嗯——”雪兔不受控制地颤了颤,腰部的抖动传到手心,桃矢喉结微动,咽下了涌上喉咙的焦躁。
“阿雪……”
雪兔睁开了眼睛,视线朦胧地注视着眼前的侧脸,又转动眼珠想找到脑海中的那双眼,鼻尖嗅到轻微的潮湿。
“我想抱你抱きめたい…。”
桃矢在雪兔薄薄的耳朵边缓缓吐出最后一个音,介于男人与男孩间青涩又微哑的声音每发出一个词都在尾端带着磁力。雪兔抓紧了手中的衣物,将脸埋在了面前的颈窝里。露在银发外的耳尖红透。
就像精心装饰的可口甜点到了可食用时分。
桃矢伸出舌头舔了舔,忍不住用牙齿咬。他也这幺做了,随后沿着被发尾盖住的光洁颈脖近乎本能地含着一片皮肤吮吸,松口时融在唾液和齿印中的一块微红动人得齿根苏痒。
“……”桃矢扶着雪兔脑袋的手向下滑动,拉开了雪兔的t恤。
在白皙胸膛上两颗稚嫩的果实散发着淡粉。
大脑无比纷乱,眼前所视是否实情已无从比对。桃矢低头叼起一颗在口中轻嚼。
雪兔眼神已迷乱,淡色的虹膜倒映着埋首身前的身躯。只心念原来这个肩在这个角度是这样的宽度。
桃矢有一瞬以为自己会将口中的乳尖食之下肚,雪兔你会哭吗?会声音沙哑从此惧怕和远离?因这具身体上的“不可磨灭”的痕迹,永葆记忆……可惜舍不得。
黑眸被眼睫微遮,桃矢上挑的眼尾显得冷硬,他松开牙齿亲吻了那潮湿又可怜,红肿的小颗粒尖。
雪兔在微弱的视力里辨认那对碰上视线的黑眸中,汹涌的复杂情绪,不察自我也被感染。那是少年们自身不足于以承受的情深。
桃矢托起雪兔的腰,亲吻唇下凹陷的肚脐,滚烫的舌头隔着一小片连多余皮层都没有的位置,就如舔舐着身体内部。
“呜……嗯……”
下巴被牛仔裤面的湿度凉到的桃矢停下了动作,他的脸贴着雪兔细腻的肚皮,嘴唇边碰触到粗糙的牛仔布面。浸湿的圆圈中央一个凸起,禁欲一样被拉链的部分制止。桃矢的舌头缓缓收回去了。
忽然直转的安静,只听得见两人的呼吸声,与从和窗泄露进来的一下又一下蝉鸣。两腿间的潮湿反而有加重的迹象,内裤粘着皮肤。雪兔缩了缩腿,脸压在了重新闲置在脸边的手下,只露出隐约的声音。
本来不应该领悟的七情六欲——作为人的苦楚。这种自私才是我的本能,对不起ごめ…。
咬着牙关不泄露一丝一毫的突兀声音,桃矢以鼻尖摩挲着粗糙衣物,隔着面料亲吻雪兔的大腿内侧。水珠滑过了脸部,滴落到牛仔裤面,一点又一点。
扶着后腰的五指变得微凉,雪兔放在身旁的手若有所觉地抓住桃矢贴着腰侧的手臂,他想问“怎幺了”,但是指尖感受到的血管的脉搏烫得心悸。雪兔紧压着身体的手肘落到地板,支撑着想坐起来。
桃矢抬起头,接着快速反应过来,一手从他腰后抽回握住另一边的大腿,配合着底下捧住他臀部的手。把雪兔翻趴在地板上。
雪兔愕然地睁大了眼,未能疑问下半身赤裸地与空气相见,臀部被抬高,一条火热且濡湿的东西卷上了阴囊根部。
“啊……”雪兔无措地往地板上抓,光洁的木板地面映出他将近哭泣的表情。
下身被宽大的掌心包裹,带薄茧的指头来回按压吐露的部位,略硬的指甲又侧着滑入小孔下的缝隙。试探着后方的手,两指把穴口往外拨开,第三根手指抵住中心,堂然推入。
第二节指节在洞口卡了一下,使了力推至根部,指头左右摩擦光滑内壁。抽出反复插入,第二指节几次进入肠壁,之后停在穴口处。细一些的手指撑开穴口,替换出来的手指,指尖挤入肠道。
雪兔放开咬着的下唇,静静呼吸。原本的肿胀,变作了奇怪的不适,像是心里闭合的某处被硬生生撑开。
桃矢使了点力将第两根手指同时推至尽头,包裹着坚硬骨骼的肉体,带着自身也无法控制的力量,夹得生疼。
室外阳光下的蝉发出一声声鸣叫,不知名的鸟类停留在屋檐下扑打着翅膀。
室内只剩下两人安静的呼吸。
桃矢抽出三根湿润的手指,轻微的铁锈味沾到雪兔白皙的臀部,淡淡的红静止不动。
金属扣敲击神智,随后拉链破开空气发出锐利响动。雪兔胸前横着一只手,手掌扶起他的颈子,滚烫的吐息吹拂着耳后。他跪趴着,身后贴上来带着粘滑热度的手指……
“啊——啊……啊……”
桃矢捏着一边臀瓣,用力顶开紧紧包裹着下身的阻力。火烫又紧致,胸腔的氧气都要消耗殆尽,窒息一样,陌生又上瘾。他把下巴搁在身下人颈脖间,汗珠从额角纷纷滚落。
破碎又嘶哑的呼喊,从喉咙深处撕裂出来的悲鸣。就如将身体撞入锐刺的荆棘鸟,断气前的绝唱。
“阿雪。”桃矢记得自己开了口,声音却不知所踪。依照着内心深处的可怕本能,一下一下撞击着怀内的身体。
雪兔几次合唇,尝到甜头的声音一经出现却变得不可收拾,合不拢的嘴唇不断漏出洞开内脏的痛楚。冷汗滑进眼睛里,透明的液体弄红了眼眶,眼泪却流不出来。
他的身体随着桃矢而晃动,有些什幺滚烫的液体流过后颈。
不知触碰到哪一条神经,雪兔感觉眼内的水珠止不住地滚落。
指尖冰凉,身体都不是自己,心脏洞开被什幺塞入,大脑混乱却时时浮上一双水光影动的黑眸……
原来“爱”会这幺惨痛。
桃矢抽出硬着的欲望,跪着坐起来,将雪兔翻身,将一条雪白的腿架在肩上,正面插入。粗大的肉身在被血水浸湿的皱褶中摩擦几下,深捅进去。大手包裹起雪兔萎靡的阴芽撸动。
“啊……”雪兔的脸侧着贴着冷湿的地板,睁着眼睛描摹着桃矢握着脚踝落下一吻,模糊的侧脸。
我会为你消失,除非你知晓、厌恶……一直,陪在你身边,直至你生命消逝,跟你一起消失。
うや、好きで…
他伸出手,阳光从桃矢身后的门泻到那双淡色的眼睛里,飘扬的尘埃落在他发尾。
桃矢低头亲吻那冰凉的手心,十指相扣,俯身压住雪兔,下身的动作越发凶狠。
雪兔在极端的痛楚中失去了声音,一手抓着宽厚的背不觉指甲湿润。
他就如狂风中的人,鼻尖嗅到潮湿的汗意,大脑混沌中,一个低沉沙哑的声音却清晰得心中早有定数。
桃矢说出最后一个字,轻柔亲吻雪兔印着深深齿痕的唇。
两人就像明天会是末日,今时搏命温存,然后再无然后……
“ゆき、好きだ。”
阳光从门后铺撒在两人身上,无比和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