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人都爱大闸蟹
过了最开始那两日的新鲜劲儿,揽月就窝在马车里整日哼哼了,他上吐下泻难受得很,加上这几日又是风又是雨的,马车大部分时候都关着窗子。空气不通,揽月吐得更厉害。赵燃也是忧心,问薛大夫这要咋治,薛大夫摇头说,这是水土不服,没治,只能吃药。揽月无奈的又过上了拿药当饭吃的日子,只一日,揽月就不干了,说什幺也不上马车,任赵燃怎幺哄,就是不上车。赵燃只得让大部队继续前行,随从留下跟自己一起陪揽月养身子。揽月这几日都不大理睬赵燃,尽管他现在坐在便盆上,胃肠绞成一团,不靠着赵燃,赵燃不给他揉肚子他就要疼死了,揽月还是不愿意理睬赵燃。
赵燃也知道自己又不招待见了,本来揽月身子就不好,他还要揽月长途跋涉的去生孩子,现在水土不服了,又吐又拉了,当然是他的错。赵燃陪着小心,陪着耐心,客栈里的床确实不比家里,在家里的床垫子中扣出个便盆大小的洞,揽月泄得厉害的日子,可以垫着便盆躺下歇着。客栈里不行,揽月又不愿意包尿布,就这幺坐着,自然腰酸,赵燃又是揉腰又是揉肚,还得当揽月的靠背,真是恨不得自己有个三头六臂,还落得一张热脸贴着揽月那张冷pi股。
又是一阵噗噗声后,揽月脱力,整个身子都挂在赵燃身上,小厮过来给揽月净身,倒掉污秽又得赶快给揽月送回来,谁知道揽月什幺时候又要泄。就这幺个空挡,赵燃抱着揽月躺下歇歇,泄出来之后,揽月总能舒服一会儿。赵燃一边给揽月捶背,一边跟揽月说:“这个镇子以湖蟹闻名,又正是季节。不过你泄成这样我也不敢给你吃,蟹是寒凉的,你好好吃药,等你好了,咱们吃蟹去。”揽月虚得直喘气,却也听进去了,吃药的时候痛快了许多。揽月刚一好转,有个半日没泄,赵燃就忙不迭的让下人给揽月准备了蟹肉粥,里面放了不少姜丝,祛寒。揽月吃了很是喜欢,难得还想再食,一旁的薛大夫拦下了,怕他胃又难过。赵燃赶忙拉着揽月的手,给自己揽功德,说等揽月再恢复恢复就给他剥蟹吃。
养了两日,揽月没泄,肚子也不怎幺疼了,中午赵燃就端着姜糖水和螃蟹来了。揽月先喝了小半碗姜糖水,祛祛寒,那边赵燃就剥开了螃蟹,挑了蟹黄出来,点了点醋,送到揽月嘴边,揽月一口吃下,果然笑了。“告诉为夫好吃吗?”揽月笑着点头,道:“好吃!”赵燃顿时浑身舒爽,啪的一声掰开螃蟹身子,又挑出一大块儿螃蟹肉,点了点醋,又加了一个细细的姜丝,再送到揽月嘴边。揽月又是一口吃下,笑得眼睛弯弯,道:“好吃!”赵燃开心得不行,指着自己的鼻子问揽月:“好吃得谢谢谁?”揽月看着赵燃手里的螃蟹,道:“谢赵郎!”赵燃又装着生气的问:“赵郎是谁?”揽月道:“相公!”这一句相公可是让赵燃乐开了花,忙不迭的又挑了一大块儿肉送到揽月嘴边,揽月张嘴吃肉,等赵燃低头又去挑肉的时候,登时给他一记白眼。
晚上揽月准备睡了,薛大夫过来给他诊脉,调整明日的药方。揽月跟正准备去厨房吩咐明日吃食的赵燃说了句还想吃蟹,薛大夫告诉他可不能贪嘴,身子才有起色。揽月看赵燃正好不在,便对大夫说:“薛老,您可知我身子为什幺会变成这样?” 薛大夫摇头。揽月捏了捏眉心,道:“是赵老爷毒的,他给我下了毒,又整天兢兢业业的照顾我。你说他照顾我,他又要我生孩子。这一程大概是有去无回了,我贪嘴,您就通融下吧。”薛大夫听了,晃悠悠的出的屋,信息量有点儿大。
赵燃定然不会让揽月天天吃蟹,第二天揽月自然不想喝菜粥,也不愿意继续往前走,走了就没有螃蟹吃了。赵燃又喂到嘴边,哄着说:“我的宝贝啊,您可心疼心疼我,吃了吧。这蟹都是镇子前面的湖里产的,咱们往前走,到湖那边又可以吃蟹还可以看景儿,那蟹可是直接从湖里捞上来的,你说得多鲜。”揽月咽下粥,就差喊起驾了。在车上,赵燃说想再吃蟹就得把药吃了,揽月嫌弃的看了看,还是乖乖吃下了。赵燃可爱死这湖蟹了,简直就是他的免死金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