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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去春来,日复一日。
邢庭把七号鱼馆里的鱼和猫都养得很肥,可是他自己却瘦了好多。
一天黄昏,风雨交加,他窝在沙发上看书。
突然有人敲响了七号鱼馆的门。
邢庭懒懒地走过去,门开了,眼前是个高高瘦瘦的年轻人,他穿着一身洁白的长衫,脸上挂着最熟悉的微笑。
“邢庭,好久不见。”
第75章番外-好久不见(上)
(邢庭01)
火红的灯笼悬挂在树上,灿烂的烟花冲上夜空,周围人的欢声笑语传入他耳中,这一切的热闹都像是在嘲讽他这个孤独的路人。他穿着厚厚的大衣戴着围巾,恨不得把自己的脑袋全部都埋进围巾里。
不知道自己走了多少多久,只是一味的漫无目的的走着,整个茶城像是漫无边际的大海而他只是融入海中的一滴水。
“邢庭。”
突然有一个熟悉的声音在他身后传来,那个人很兴奋,小跑上前拍了一下邢庭的肩膀,“今天除夕吃年夜饭了吗?”
邢庭含糊不清地答了一声,“吃了。”
肚子不合时宜地传来一声‘咕噜’。
“我就知道你没吃饭。”剑眉星目的男人咧嘴一笑,“跟我走,你嫂子做了很多菜,今晚我们可以喝几杯。”
邢庭木然地看着他,眼前这个人叫阳明臻,曾是茶城警局的警队队长。邢庭的职业很不光彩,是个盗贼,面对警察他十分畏惧,可是这位警察是他的朋友。
他们曾经一起经历过许多匪夷所思的案件。
当然,经历的这些案件并非只有他们二人,他们还有一个朋友,只不过那个朋友死在了蒺藜岛上,整个身体炸开成花,尸骨无存。
可是邢庭觉得那个人还活着,他曾不止一次对阳明臻说,他感觉到何复还活着。
阳明臻不信,他安慰着邢庭:邢庭,我知道何复死了你很难过,我也很难过。他的牺牲是为了让我们活得更好,我们只有活得更好才能够对得起你,你看看你现在这幅模样,对得起他吗?
邢庭沉默了,何复死后,阳明臻是他唯一的朋友,如果这个唯一的朋友都不相信自己的话。那还有谁能相信自己呢?
时间过去三年,他仍然不肯放弃寻找何复,在这三年里,他从七号鱼馆到蒺藜岛不停的往返,只求有一天还能够在蒺藜岛上看见那个爱笑的娃娃脸大男孩。他皮肤白皙,模样清秀,言语温润,从来不会生气,也不会哭。
阳明臻看着邢庭面无表情的脸,咳嗽了一声,小声询问:“你不会……还在找他吧?”
邢庭没有吭声,茫然地看着天空中绽放的烟花。
“这都三年了,如果他要出现早就出现了……”阳明臻微微皱眉,虽然他也很心痛何复的死亡,但是看见邢庭变成这幅模样,他必须要让这个人振作,“你又何必执着他没死呢。”
听阳明臻拍了拍他的肩膀说:“这样吧,明天来我家吃饭,咱们一醉方休,也许醒来了你自个儿也就想明白了?”
邢庭看着落在自己身上的雪花,细细小小的一朵白白的很是纯洁,只是一瞬间雪花在接触到他身上的体温时就化掉了。
他轻声地说:“我没有再找他,只是……”在等他,等他愿意出现。
最后这句话他没有说口,匆忙的跟阳明臻地跟阳明臻道别,阳明臻还没拦住他,邢庭就已经跑出好远。
阳明臻站在原地,看着雪花纷纷扬扬地落下,邢庭孤独的背影渐行渐远。曾经,他也这样目送着一个人离开。
这个世界将他抹杀得太过于干净,干净得就像是不存在一样。
邢庭抬起头看着万家灯火,别人都在家里吃团年饭,而自己却像是个流浪汉漫无目的走在街头。虽然他也有家,七号鱼馆很大很大,那是何复留给他的,这是何复出现在这世上唯一的证明。除此之外,别无其他……
他看着那橘黄色的灯光听着别人的笑语欢声,原来这就是别人的年,而他……
“那个人,他会过年吗?”
邢庭自嘲的笑了笑,那个白痴他懂什么叫过年吗。生命太长,一年对于他来说就像是过了一个月那样简单。他啊,肯定不懂什么是过年因为他连过生都没过过。
“大哥哥。”
突然有人拉住了自己的衣服,他惊讶低头一看竟然是一个十岁左右的小女孩。小女孩穿了一身粉色的袄子,戴着一个红色围巾。
因为天气太冷的缘故小女孩的脸颊被冻得红彤彤的,一双大大的眼睛以最真诚的样子看着邢庭,“大哥哥,今天除夕夜围巾便宜卖,你要买吗?”
邢庭微笑着伸出手弯着腰摸了摸小女孩的头,“谢谢你啊小妹妹,我已经有了一条。”
小女孩有些委屈的说,“可是这围巾真的很便宜的,我要卖完了才可以回家的呀。”她指了指前方的一家店,“我娘亲就在里面看着呢,你能不能买一条啊,最后一条了……”
邢庭看小女孩确实有些可怜大过年的还出来卖围巾,于是笑眯眯的说,“那这样吧,我给你钱,围巾我不要,你把围巾戴着回家好吗?”
“真的不要吗?大哥哥,这围巾很温暖的。”小女孩指了指自己脖子上戴着的围巾强调着真的很暖和。
正当邢庭要再次拒绝的时候,有一个清冷的声音传来。
“我没有围巾,为什么不要?”
这突如其来的声音惊得邢庭立刻回头,“什么?”
那声音继续说,“我没有围巾,买下来给我吧。”
邢庭惊叫,“是谁?”
他看向路灯,那路灯后面确实站着一个黑影。
那黑影慢慢从路灯的阴影后面走出来,他站在路灯照亮的地方,一个人影慢慢的在邢庭的眼中变得清晰。
在看清他脸的那一刻,邢庭拿着小女孩递给自己的围巾飞一样的跑了过去。随后,他一拳打在了那人苍白的脸上。那人没有闪躲,不堪一击的他脸上出现了红印,被邢庭这一打他好容易稳住身形站在路灯下,全身被灯光镀上一层温暖的橘黄。
他微微的歪着脑袋,语气慢慢,“邢庭,好久不见。”
邢庭冲他大吼,“你死哪里去了!你这个该死的骗子。”
他依旧是那副病怏怏的模样,声音也像是寒冬的薄雪让人寻不到温度却又听得人心融化,他说:“邢庭,我冷。”
大冬天的他竟然就穿了一件薄薄的藏青色毛衣里面穿了一件白色的衬衫,他好像比以前更瘦了,头发也长长了。
邢庭拿起围巾就照着他脖子上一阵疯缠:“冻死你算了!”
等何复终于慢条斯理的围好了围巾,邢庭才说,“何复,欢迎你回来。”
虽然知道你叫殊荣,可是我任然觉得何复这个名字才真正的属于你。因为第一次看见你,你就叫何复,第二次看见你,你依然叫何复。
何复何复,生又何负,死又负何。
就在他要抱住何复的那一刻,那个人如同一道白雾消失不见。
他整个人都抱了个空。
“何复!”
邢庭惊叫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