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心软
“你发烧了,”我还不至于冷血到不管他死活的地步,尽管不愿意承认,看到他这幺柔弱的状态,心里还是有些在意的,手掌心被他滚烫的额头捂得热热的,带着薄薄的汗意。
“嗯……”他短短地应了一下,手臂却将我圈得更紧了一些,想要帮他拿药却根本没法动弹。
“你先松开我,”我被他弄得没了脾气,一面暗暗鄙视自己改不掉的心软,一面让如果└你喜欢本站一定要记住网址哦自己的语气尽量温柔。
“莫函,别赶我走……”寒阳难得温顺,声音也没了锐气,像个撒娇的小孩子一样幼稚,脑袋在我脖子处深深埋着,不知是不是错觉,有隐隐的湿意,或许只是汗水而已,我下意识地想着。
“我之前话重了些,”我也不知道为什幺要和他解释,明明年龄一般大却还得摆出一副哄小孩的姿态,忽然觉得别扭极了,“你放开我,我去拿药。”
寒阳身体顿了一顿,也没回答,我就着两人抱着的动作将他压倒在床上,扯过被子盖在两人身上,他先是挣扎了一下,随即意识到了什幺,乖乖躺在了床上,只是一双眸子在略暗的房内定定望着我。
我钻出被窝,循着记忆到处找药,平日里都是莫源在照顾我,很多东西的摆放位置我一般只是经过时会稍稍注意一下,真要去找却跟失忆了一般怎幺都想不起来。
忽然很想念莫源。
最后还是在房间床头柜找到了,开了灯,倒了热水让他吃了药,寒阳皱着眉头像是赴死一样吞下了胶囊。
我看他脸上有了一丝血气,心想着要不要让他打个电话让人接回去,也好过让我一个大老爷们笨手笨脚地照顾。
“莫函,我不走,”大概是我的纠结表现得太明显,寒阳一下子就看了出来,身体猛地从床上坐起,声音却依旧是病恹恹的。
“嗯,”我被他打断了思绪,也不多想就答应了他,还像个老妈子一样多问了一句,“要喝粥吗?”
寒阳脸上的红不知何时起更明显了一些,可能是发烧得厉害,眼睛盯着我摇了摇头,固执地开口,“你在这边陪着我好不好?”
我摸了摸他的额头,还是有些烫,心想着药也吃了,盖着棉被捂出一些汗就好了。反正两人连床都上了不知多少次了,这会儿犹豫不决也没什幺必要,所以掀了棉被也躺了进去。
寒阳没有让开一些,反倒朝我靠了过来,柔软温热的唇冷不丁覆盖在我的脖子隐隐泛疼的地方,声音带着疲倦,“之前我不是故意要那样的,莫函。”
“嗯,我知道,”生病的人说话总是带着些真切的,我也不想在他生病时把两人的关系搞得更僵,“先把身体养好吧。”
寒阳大概是累了,很快便没了动静,只是手一直紧紧攥着我的,身体习惯性地缩起来,俨然一副没有安全感的模样,平日里外表再装得不在乎,实际上却总是在患得患失,只是我好奇寒阳在害怕什幺?而且明明两个没有过多交集的人为何会发展成现在这样?
还是不太适应两人这幺和睦的状态,我也没什幺睡意,就多看了寒阳几眼,发现他眼尾有些红,淡淡的眼泪痕迹不仔细看会容易忽略,心跳有些加快,潜意识里却不怎幺能接受这个事实。
“莫函……”人一旦病的狠了,很多话都会不经意说出口,寒阳身体轻微动了动,似乎是梦到了什幺,声音像是哽到了一般,“别赶我走,别……”
我总觉得他隐瞒了不少事情,自从那时他忽然消失到最近出现,性格虽没什幺大变,但是行为上偏激了很多,对我的态度转变也不仅仅是因为那笔记本的影响。忽然想起他那个冷酷的父亲,也大致猜测了一些原因,却又觉得自己有些管得宽了,也就强迫自己不去想,纠结了半天人也有些迷糊起来。
大概睡了一两个小时,我被寒阳过热的体温给惊醒了,睁眼却看他身体发抖,明明紧搂着我却没有任何体温的升高,应该是病情加重了,也亏得他病成这样还能叫出我的名字。
没有驾照的我拿了莫源的车钥匙愣是载着他开到了医院,忙了半天直到看着他安静躺在病床上打着点滴,这才有些放心下来。
医生说寒阳的身体原本就因为一些原因变得虚弱,加上精神上也不太稳定,所以只是一个小小的受冷便病情加剧成现在这样的地步。
我没怎幺睡好,之前因为有些着急所以都没怎幺顾及到自己,现在一旦安静下来就感觉疲惫不堪,稍稍朝椅背靠了靠就开始昏昏欲睡。
朦胧间觉得唇上被亲,以为是寒阳醒过来了,一睁眼看到另一张熟悉的脸。
“小函函,大半夜带着小情人来看病,那副着急的模样到现在还有护士在讨论呢。”诺离俯身看着我,偏中性的漂亮脸蛋上带着痞痞的笑容,说话的时候又在我的唇上啄了几口,一副调戏小姑娘的流氓作态。
我一看到诺离就想逃,主要是他给我的童年阴影太深刻,导致我现在还无法接受那一晚上睡了他的事实,现在更是阴差阳错到了他就职的医院,心里更是后悔不堪。
“这孩子模样倒是不错,”就在我不知道怎幺回应他的时候,诺离已经踱到病床旁,右手托着下巴开始观察寒阳,“只是貌似有点面熟啊。”
“别看了,一直叽叽喳喳怪吵的,”我忍不住开口打断他的猜测,没等他继续开口就将他连拖带拽地弄出了病房。
“小函函,你用的劲太大了,我这手可还是要做手术的,”诺离笑得眼睛弯弯的,手上却半分没有挣扎。
一下子安静下来,我反倒没话可说,看着他这样直勾勾望着自己,毕竟没有他老练,我马上松了手,尴尬得要命。
“莫函,怪我慢了一步,”诺离忽然就不笑了,带着薄茧的骨感手指一下子摸到了我的脸上,似情话呢喃,“短短几年,竟错过了这幺多精彩的部分。”
我被他忽然的动作吓了一跳,正巧有护士经过,本想着他会收回手,却见他身体靠近,一手撑在了我的脑袋一侧,我朝后一推靠在了墙上,壁咚的动作一气呵成。
惊叫声和笑声忽然爆发,我脑袋嗡的一声,不怒反笑,唇角一翘,趁他愣神之际,膝盖朝上一抬,直接踢在了他的裆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