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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多受你照顾,给我讲题,我生病时给我带药,在我受欺负的时候帮我讨回公道。呵,可以说如果高中没有你,我可能不会坚持下去,在很长一段时间里,我一直在暗恋你,尽管我知道,我做的这一切都是因为我是你同学。
离别在即,我有些说多了。不过我今天最想和你说的不是这些,那天在同学聚会我想和你说一件事,但是只说了开头就被打断了,现在我想把它告诉你。我希望你知道了以后不要怪我,但如果你真的生气了,我大概能做的,也就是和你说一句苍白的对不起了。
你应该不知道,高中是我人生中最黑暗的时期,父亲嗜赌,母亲改嫁,我成了一个谁都不想要的累赘。他们给我的生活费只够交学费和书费的,吃饭的钱只能我自己想办法。为了能吃饭,我做过很多兼职,服务员,洗碗工,可因为时间有限,我根本赚不到足够的钱。
但就在我走投无路的时候,一个穿滨大附中校服的男生找到了我,他说他知道我是你的同桌,只要我把你用过的笔或者本子之类的东西给他,他就会给我钱。我开始不信,但抱着试试看的心态,给他拿了一张你用过的草纸,结果他真的给了我五十块钱。
五十块钱,够我吃一个星期的午饭,甚至如果省着点花,我还能买周六和周日两天的早饭。于是我动心了,答应了这笔龌龊的交易。
我要向你承认,我偷过你的草纸,用过的笔,你的月考成绩单,甚至还有一件你打球时落在操场的牛仔外套。
我承认,我卑鄙,我龌龊,我无耻,你对我那么好,可我却这么对你。
其实我原本是打算把这件事咽到肚子里,这辈子都不会和你说的,但如今我不得不和你说,因为我发现你现在的男朋友就是当初那个让我帮他偷东西的人。
我不知道他是怎样的人,也不知道你们的感情到了何种程度,但请你相信我,我还没有卑鄙到这种地步,我只是觉得你应该知道这件事。
最后,陈正则,对不起,再见。】
陈正则的心如同坐了过山车一般,上下翻飞地看完了这一条长长的消息。看到最后,他也不知道自己该做出什么样的反应才是对的,吃惊是有的,可是生气却没有,无论是对曲惜晴,还是梁砚。因为他发现,在经历生死之后,这种事情在他心里已经掀不起什么波澜了。
他找出曲惜晴留下的电话号,打了过去,结果发现对方已经关机了。
对着手机发了一会儿呆,陈正则又给梁砚打了过去,电话响了两声就被接通了,那边梁砚好像是还在工作,听筒里传来敲打键盘时发出的声音。
看了一眼时间,中午十二点四十,陈正则立马就把刚才想和梁砚说的话忘到了脑后,生气地问:“你是不是还没吃午饭呢?”
梁砚有些心虚地应了一声,然后陈正则就发飙了,在电话里把他在网上看到的不及时吃饭的危害统统给梁砚说了一遍。在这一刻,陈正则的身影奇迹般地,和在朋友圈天天转养生鸡汤的肖钰重合到了一起。
陈正则在电话唠叨了足足五分钟,在得到梁砚各种保证之后,心满意足的挂了电话,然后才想起来,自己给梁砚打电话根本不是为了说吃饭的事。
算了吧,电话里也说不清。陈正则放下了手里的电话,目光看向了不远处的书架。
随后,陈正则对整个屋子进行了地毯式的搜索,然后他发现自己对梁砚的了解真是太少了。
在时针指向五的那一刻,梁砚立马从座位上起身,行云流水一般关电脑,穿外套,步步生风地离开了公司,留下惊掉了下巴的一众组员。
滨市最近降温,而且还是近十年以来第一次这么大幅度的降温,最低温度居然达到了零下四十度,最高温度才零下二十四五度,比滨市纬度高出不少的地方都没有这种温度。按照陈正则的话来说,这他娘的冷气团可能是走迷路了。
梁砚穿着陈正则给他置办的装备,全副武装走在街上。这时候温度已经要达到最低了,路上几乎没什么人,小商贩也都走光了,只剩下不远处一个卖烤地瓜的大爷估计是为了赚点钱,还在坚守。
梁砚突然想起来,陈正则前几天好像是说过想吃烤地瓜,于是过去和大爷打了声招呼,买了几个烤地瓜,随后快步往家走去。
自从和陈正则一起住之后,梁砚养成了一个习惯,就是每次走到家楼下的时候就喜欢看一眼自家的窗口。冬天天黑的早,在他下班的时候家里就已经亮了灯,暖黄色的灯光从窗户映射出来,把他这一路的寒气都给照没了。
这次也不例外,梁砚按着习惯,抬头看了一眼自家的窗户。
可这一眼看过去,却让梁砚的右眼皮猛地跳了一下——今天怎么没亮灯?
梁砚拿出手机给陈正则打了个电话,可电话响了半天直到自动挂断了也没人接,一时间各种不好的猜测涌入脑海,他忍不住拔腿就往楼里跑。
跑到六楼之后,梁砚气喘吁吁地站在自家门口,手有些颤抖地拿出钥匙打开了门。
门被推开之后,屋子里一片黑暗,梁砚伸手打开玄关的壁灯,借着灯光,他发现陈正则正坐在客厅里的长沙发上看着他,手里还拿着手机。
一时间纵使梁砚对陈正则再喜欢,也有些生气了。他关上门,边伸手打开客厅的灯,边说:“为什么不接电话?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担——”
看到屋子里的情景,梁砚立刻顿住了。
陈正则面色凝重的坐在沙发上,离他不远处,客厅和书房的过渡地带上摆了一溜趟的东西,有纸箱子,有衣服,有银鱼坠子,有戒指盒,林林总总一溜趟,最后是几摞子书,看起来能有二三百本。这一排东西对面放着家里踮脚用的小木头凳子。
那一瞬间,梁砚的脸变得惨白无比,他站在玄关处,整个人僵成了一根木头。
屋子里的沉默没有持续太久,陈正则缓缓站了起来,说:“把衣服脱了,带着手机过来。”
梁砚不知道世界末日是什么样子,不过大概也就是眼前这样了,他多年以来的伪装,掩饰,在这一刻全被陈正则掀开了,赤|裸|裸的展露出来。
他听话地脱了外套,如同无数次下班回家时一样,放下手里的地瓜,把外套挂在衣服架上,换上拖鞋,随后僵硬地走到了陈正则面前。
“手机给我,然后去那小凳子上坐好。”陈正则又说。
梁砚再一次照着做了,他知道,审判马上就要开始了。
陈正则接过手机,有些掩饰地抬手捂着嘴咳了一下,然后借着这个机会努力抑制住了想要上扬的嘴角。但由于过度的兴奋,他也就没有注意到梁砚的反常。
待梁砚在小凳子上坐好之后,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