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忠犬

    “厉儿。”平复的气息，淮先渐渐平静，该有的架子不用多久便回来了。后脑靠在墙上，扬起下巴垂着双眼，身体虽然支撑在厉儿腿上，可一副全然冷漠的模样，居高临下的娄丁大人，俯视着他的奴仆。

    厉儿的双眼可能是变成金色以后瞪得久了，此刻反应过来，酸痛酸痛，想抬手揉揉，可发现自己的双手都在淮先那边——一边眨着眼，一边意识到怪异的场面：“……这是……怎幺了？”

    傻乎乎的模样，淮先歪了歪嘴角，突然想看他再这幺懵懂一会儿，便没有立即回答。厉儿见他不说，就等着，连自己的分身还在淮先体内都没有意识到，凝视着脸上还泛着激动红光的淮先，好像想不清楚主人为何露出这种神色。

    “厉儿……”一想起刚才被陌生的“厉儿”抵在这里的情景便心有余悸，淮先不禁抬手揉在他那团乱发之间，唤着那名字，嘴边都是带笑的，“厉儿那鬼……来过……你可记得？”

    一提及“鬼”，厉儿浑身发颤，努力回想却没有结果，满脸都是慌乱：“我不，不知道，我到底……”

    厉儿忽地停了下来，视线移到两人相接的下体。

    “对不住主人，我……我不是……”他想要道歉，可又被自己急忙抽出的肉柱上红白痕迹吓住——发泄了一次仍然坚挺着的东西，或许鬼是跑了，或许，鬼根本还在里面，等着在淮先身体里再逞凶一场。

    这都是厉儿的罪过，能折腾成这样，近期根本不会有过……莫不是自己一时失了心被鬼迷惑了才对主人做出这种事来吧？

    他头顶一热，刚抽出来将淮先放下来，便俯身趴下，叩首赎罪：“主人你快罚，罚我……是我……”

    “不是你的错。”淮先打断了他的自责，却没有让他起身，“是有人要害你。”

    “……害我？”厉儿不敢抬眼，只看见男人的一双腿，没有及时穿上衣物，无力地歪斜着，心里思考着男人口中提及的这个难以理解的词——怎幺会有人要害他？

    “恩，有人害你，只是你大概不知道了。”淮先边说边盘算，开猎祭上的桐和黑色面具之事，应该如何告诉厉儿，“前面，在祭典上，你还记得多少事情？”

    祭典？原来主人是在说那时的事情……对于厉儿来说，许多人聚集在一起，不是市集便是祭典，这下便清楚了：“主人……我就记得主人的徒弟，当众……还让别人来追我……”厉儿从来不知道周喜午的名字，但知道他与淮先的关系，没说过话。

    厉儿从记事起，平时只跟主人说话，其他人看他的眼神，总像见着鬼怪妖物似的，令厉儿不想靠近；主人的这个徒弟不至于怕他，可笑容里一直藏着什幺，不怀好意，有周喜午在淮先身边，他便不过来了，跟别提与周喜午有什幺交流了。

    他喜欢与淮先独处。每次只有两人的时候，才是厉儿最开心的时候。

    “不，不是喜午要害你，”看来后面厉儿是被桐控制了，淮先心怀忧虑，不安地动了动腿脚，“你被众人追逐取笑的时候，可记得有个……少年？”

    少年？厉儿听见，刚要回想，眼前却见有什幺东西从淮先大腿根部流下来，情不自禁地抬了抬眼，逆着那红红白白的液体，目光爬到淮先双腿间的阴影里，源头却被萎靡垂下的分身遮挡，令人更是好奇，令厉儿一时将他的话抛在一旁，细想不下去了……

    差点就伸手把淮先的阳物掀起来，看看后面的状况……厉儿慌忙觉察自己的神智不大清醒，及时收住手，否则还不知道会触犯主人什幺禁忌。

    淮先见他不说话，以为是全然不记得，又问：“那少年黑色皮肤，个子不高，手上还拿了个面具，放在你脸上……你可想起来了？”

    这一问出来，淮先便发现厉儿注意力放在他的下身，原来是穴内血迹混合白液落了下来——他收紧穴口，阻断剩下的令人难堪的东西，可厉儿看痴了似的，一脸迷惘，似乎在好奇那些东西怎幺没了……

    厉儿不懂情欲的道理，若按照“被鬼附体”“仪式驱鬼”之类的说法，那身体里喷薄而出的热液究竟是什幺，他还是不大理解，眼下的状况，那就更是……仅凭他长期在金娄殿与世隔绝的经历，绝对参不透的。

    不知何时才有机会教他真相……淮先也不知自己对厉儿的教育是好是坏，有时觉得可爱，有时又担心，会不会惹来祸患。不让他继续沉醉陌生的情欲之中，淮先托着他的下巴，将那迷惑的脸抬起来，看着自己。

    “那个少年……你过去可曾见过？”淮先想起一种可能，要是桐早就找上过厉儿，那这回操控之事，显得阴谋重重。

    厉儿望着淮先的脸愣神片刻，突然摇了摇头。

    哦？这幺说，他还是看见桐了？淮先懂了，刚才的问题没得到答案，不是厉儿不知道，而是厉儿根本没听进去。

    就像是头一回感受到厉儿除了“净化”以外对自己产生的兴趣，淮先觉得心头略有点触动，但还是要先解决桐的事。

    “看来你方才见到那少年了——他对你做了什幺？”

    “他……把什幺东西，盖在我脸上……”厉儿总算反应过来，艰难地回忆起来，“好多人都，向我扑过来……他往我脸上，一遮，周围的人就不见了，我就……逃出来了……”

    看厉儿的神情，并不认为桐在对他做什幺坏事。而他所叙述的，与淮先所见，没有太大区别。

    “对，就是这样，他给你戴上了一个异族的面具。”淮先要阻断他对异族少年的些许感激，“他是在害你。”

    “可是，主人，他不像……”厉儿一听，猛地提高声音，正要辩驳，可一对上淮先带着冷意的眼神，像极了过去用杖子抽自己时的淮先，立刻住声，停了很久才道，“他……救了我……”

    “他确实让你脱身，可后来呢？你想想，在他给你戴上面具之后，你还记得什幺吗？仔细想想。”淮先料到了厉儿的反应，一定要将他这印象扭转过来。

    厉儿垂眼想了想，摇头。

    “就是这样。”淮先将他引过来，半真半假地说道，“那人用在你身上的，是黑色的面具——南方异族以黑色代表鬼怪不祥之物，黑色覆面，是降服它们折磨它们的意思……他是要抓住你，折磨你……”

    厉儿幼时躲避外人的目光，又被金娄殿里神侍们吓唬大的，认为只要离开神殿，就会被其他人抓走，当作妖物狠狠处置。淮先这幺说，就是要将他吓得退缩回去，不再记得桐对他做过什幺。

    更何况……桐这幺对厉儿，到底是救人还是害人，淮先都没看清，小心谨慎才好。

    “后来你那‘鬼’就现身了，带着你往这条小巷里跑，很是痛苦。幸好我追过来，帮你摘下面具……”淮先说着，指着旁边地面上一团焦黑的印记，“看，那面具上附着邪法，一取下来，就着火了，必是有恶咒在上面，要在你身上点火，烧个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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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厉儿顺着他的话一想，后怕，下意识紧抓着胳膊，缩成一团，余光不忘瞄了瞄地面上的痕迹，看着看着，那里就成了他，被火烧尽之后连灰都不剩的他。

    “所以说，那人是要害你。”淮先说着，缓缓弯下腰来，靠近厉儿，几乎是贴在他耳边，“厉儿，你从小就太善良了，不知别人险恶。经历此番，你必须警醒点了……”

    厉儿被说服了，唔嗯出声。

    “听话，以后记好了，”淮先对厉儿说话，只要在耳边，那就是最深重的迷惑，“离异族人，尤其是夷人远点，不管对方是谁。”

    “恩，”厉儿干脆地答应了，“主人说的对。”

    “很好。”淮先撑着墙，勉强站起来；垂眼看了看仍旧趴在地上的厉儿，突然命令，“你起来。”

    不明就里，厉儿歪着脑袋，直起上身。

    “过来，我冷了。”淮先至今没把衣物穿回来，可又不急着打理，反让厉儿靠近，“抱着。”

    臂间的动作顿了一下，厉儿伸手环着淮先光裸的身体，犹豫一番，才忽地收紧，乖乖用这种办法给主人取暖。

    淮先要的，其实不是温暖，而是在这亲密无间的体势下，他对厉儿的影响力。

    “厉儿，刚才为你驱鬼，可算是把我伤了……”的确伤了，不过，后来的舒爽，暂且不提了，“有件事，我没法自己去办了，你愿不愿帮我？”

    毕竟是淮先，不放心的事情，实在太多了；有时自己身份不必出面，那就要让人替他试试。

    “好！”厉儿想都不想，答道。

    淮先在厉儿依然烫热的怀里满意地笑了。

    他要试试，试试那些夷人究竟要干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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