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选的神经
那个男人终究还是在我身上留下了很多痕迹,好在杜选还没有回来。
痕迹不是非常严重,有些地方红红,到晚上的时候,颜色已经变浅了。
陈若明一见到我,就将自己课桌上的书本立了起来。
她瞅了瞅其他正在看书的同学,埋下头,瞪着眼睛看着我,道:“你昨天怎么了?出了什么事,为什么突然挂我电话?”
我翻开课本,道:“没什么,就是突然心情有点不好,抱歉。”
她气鼓鼓地坐直了身体,一副你不解释清楚便不罢休的样子。
我感到很疲惫,并不想说太多。
便只是笑道:“若明,先看书好吗。”
陈若明的脸色变得很不好看,结果她一个上午都没有理我。
同样的,还有李宪。
他几次从我们座位旁边的过道路过,不过他不像以前,会偶尔看过来。
现在完全是一副目不斜视的样子。
我觉得这样也挺好。
就这样吧。
我沉迷到背诵课本和数学习题里面,好像只有在这些时刻,身心才处在一个安全的宁静的状态。
什么问题都不需要想。
到了中午午休的时间,陈若明哼了一声,自己走了,没有喊上我。
他人的冷漠此刻正是我所需要的,我不需要别人的关心。
太多的事情根本就说不出口,还不如埋在心里面烂掉。
而且我也无法回应别人的好意,无法付出同等的关心。
我趴到桌子上开始睡觉,直到午休完毕的铃声响起。
我模模糊糊地醒了过来,胃部一阵的抽痛。
还有二十分钟正式上课,我拿着钱包去楼下的小卖部买瓶装的果汁,在楼道里碰到往上走的李宪。
他的头发湿淋淋的,好像是刚刚用水冲过脑袋。
李宪看到我,伸手将自己的头发往后抓,若无其事地擦身而过。
然而不等我走两步,他转后又跟在我的背后。
我撇撇嘴,继续往下行,余光里还能看到他在甩头发。
到了小卖部,我从冰箱里面拿了一瓶农夫果园。
其实我很讨厌那个味道,粘稠的,奇怪的味道,还带点我最不喜欢的果酸。
冰凉的瓶身拿在手里滑滑的,盖子十分不好拧。
李宪掀开透明的塑料质地的帘幕走了进来,问老板要烟。
老板笑道:“这里不卖烟啦,同学。”
李宪一双手撑在玻璃橱柜上,笑道:“老板,把你烟盒里面的分一根给我呗。”
说着他从口袋里面掏出十块钱,放到桌面上。
中年老板嬉笑了一声,道:“你小子.....”
他将烟盒子放到桌上,让李宪自己拿。
老板道:“你别在这里抽,到这个后面去,被学校的老师看到就完蛋了。”
李宪谢谢了老板,转身就准备从过道进老板小卖部后面的储藏室。
他背对着我,手一捞,就扯着我的手往里面走。
老板笑嘻嘻地看着我们两个。
我也没有力气再多多余的挣扎,直接任李宪拉了进去。
李宪靠在墙上,把玩着手上的烟,哼了一声,道:“杜元茗,你耍什么脾气?”
我强制性地给自己灌下半瓶果汁,填填胃部的空虚。
我的冷漠明显的刺激了他,他伸手一把将我手上的饮料打掉,红色粘稠地液体洒得满地都是。
我抬起头,冷冷地看向他。
李宪的眉毛挑起来,脸上带着明显的怒色。
他走过来抓住我的肩膀,道:“你想干什么?你到底想干什么?你说啊!”
我用了最大的力气去打他的手臂。
男人手臂上顿时红了一片。
我在他的瞪视下,冷漠的说道:“我们散了吧,我不想再这样下去了。”
李宪朝我逼进一步。
我站在原地,同样盯视着他,一步都不退。
房内的气压骤然下降,我们互相抵抗着。
他发脾气是为了能够缓和两个人之间的不愉快。
听起来很可笑对不对。
我知道他现在为什么这样做,为什么不顺心,为什么要跟我谈话。
但是我不想满足他,跟他发脾气不一样,我是想彻底断掉两个人的关系。
如此,最先失败的自然是他。
瞬间,他的脸上挂上了悲哀的神色,痛苦的皱着眉,嘴唇微微动着,似乎还想说什么。
我道:“你什么都不用说。就这样吧。”
我转身要走,他从后面抓住我的肩膀,问道:“我到底哪里做得不对,你讨厌我吗?”
我侧过头去,道:“我不讨厌,我只是讨厌自己。”
他的手慢慢地滑了下去,没有继续追问。
对,其实所有的问题都来源我自己。
太懦弱,太软弱,想要的那么多,却总是以一种畸形或者奇怪的方式进行。
这些东西捆绑着我,几乎让我无力翻身。
从今天开始,我真的不想再被任何人摆布了。
因为,我真的很累了。
就算全世界只剩下我一个人,那也好。
下午放学,司机已经等在校门外了。
当我走到门边的时候,陈若明从校门里面冲了出来,喊道:“元茗!”
我站在门边看着她。
陈若明愣愣地站在原地,喃喃道:“你答应我的事情还没做到呢.....”
我笑了一下,或许根本没有笑意。
我直接拉开车门,钻了进去了。
我现在,根本就没有能力去回应她。
车子一路飞速行驶,我感觉司机开得比平常快多了。
我在后座疑问道:“你开这么快做什么?”
他从后视镜里看了我一眼。
这个司机是个面目平平的男人,见之即忘的普通人。
他道:“先生回来了,让我尽快载你回去。”
什么?
杜选回来了?
我的心骤然砰砰砰跳起来,右手紧紧地抓住百褶裙。
我感觉自己快呼吸不过来了。
他知道什么吗?
我对着司机道:“你.....先载我去市区一下可以么,我还有点东西没买。”
他摇摇头,道:“先生让我立刻尽快载你回去。”
我的手捏在车门的把手上,尽力平稳着自己的心跳。
不是说要去一个星期吗?
这才两天....
不论我愿意不愿意,车辆驶进了半山别墅的绿荫小道。
司机将我放在别墅正门的地方,待我一下车,他就快速掉头开走了。
我站在那里,一阵狂风吹起来,将我的头发吹得群魔乱舞,裙角也跟着飞了起来。
我用手压着裙子慢慢地走上楼梯,来到门前。
白色的门板从里面打开,艾管家一脸愁容地看着我。
他叹了一口气,让开道路,让我进去。
脚下就如有千斤重,他知道了什么?
还是什么都知道了?
我一步一步像是被凌迟一样往里面走。
大厅里,灯火明亮到刺眼。
杜选穿着一身白色的西装,坐在餐桌边。
他没有动筷子,就是静静的坐在那里。
桌面上放着一个纸袋子。
看到那个熟悉的黑色纸袋子,我知道,我完了。
那里面是我昨天穿的那套衣服,早上准备带出去扔掉的,竟然被我忘掉了。
餐厅的地面要比客厅这边的地面高上十公分的高度。
我站在这个台阶下面,不敢再靠近一步。
杜选那边,跟万年冰山一样,冰川震动,里面压制着可怕的力量。
他站起来一把将桌上的东西全部扫到了地上,杯盘砸到地上发出清脆又骇人的响声。
各种菜肴五花八门地摔烂在地上。
杜选一脚踢开脚边半个碟子,走到纸袋旁边,将里面的东西倒了出来,然后直接扔到我的身上。
他的胸口剧烈的起伏着,问我道:“这都是什么,你能告诉我吗?”
我将头上的衣服抓了下来,扔到了地上,回到:“衣服。”
杜选完美的五官隐隐要裂开,他居高临下的看着,道:“你能解释下,衣服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吗?”
我慢慢地,面无表情地摇头。
他的目光就像刀一样,一刀刀地往我的脸,颈部,肩部,腿部凌迟而去。
杜选突然走过来,用力地抓住我后脑勺的头发,往客厅那边拖去。
艾管家匆忙的走过来,急急组织道:“先生.....小姐是个女孩子....你别这么冲动!”
杜选不听,我被他拉地头皮阵痛,走路不稳,而胃部的抽痛越来越难受,然后便倒在地上。
杜选不管,他抓住我的一只手臂,让我在地上滑行。
艾管家走过来围着我们转,急的不知道如何是好,他道:“先生,小姐年纪还小,你慢慢教她就是了.....”
杜选沉沉地喝了一声道:“你马上出去!也不要让任何人进来!我想,接下来的东西,你还是不要看得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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