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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了,明日再说!”
江九秋手支上额头。陆小六只能悻悻的退了回去。
第2章
“二帮主,大哥现在正在清点他这次出行的所获,还要算每个弟兄的分成,估计一时半会处理不完。”
一个小弟禀报说。
“二帮主,我们背着大哥这样干,真的好吗……”
另一个小弟有些犹豫。
陆小六瞪他一眼:
“叫老子怎么咽下这口气!婆婆妈妈,妇人之仁!管他的,一个人头而已,先宰了再说!一会你们就在外面守着,我自己进去,怪罪就怪罪我,他还能为了一个死人和老子翻脸?”
初晨的阳光璀璨明媚的仿佛洒在每一个角落,却只照在关押着阮霁的阴暗的窑洞里不到七寸,昨日的厮杀多少让他受了伤,他还没有醒,自然也无从察觉,黑暗里慢慢摸进来了一个人。
冰冷的刀刃抵在脖子上,是阮霁惊醒后的第一个触感,刚醒来的身体还有些迟钝麻木,昏暗的光线里他甚至不知道刀刃进去没有,只是觉得冰凉,他甚至还没想起来大声呼喊,呼喊的声音却从洞外传来。
“陆小六!你在做什么?!”
江九秋的声音,听起来有隐忍的怒意,陆小六眼睛蓦得睁圆,反正都到了这一步,赶紧弄死再说!他猛然加重了持刀的手的力道,忽然一个身影冲破黑暗大步走来,首先一掌劈落已沾了汩汩鲜血的刀,拽着陆小六的衣襟一把拉起来,赶紧让人进来将阮霁抬到外面查看伤口,血流不止,已然染深了他藏蓝色的官袍,人几要疼昏过去失去意识,不过好歹制止的及时还有救治的可能。
“快找人来给他医治!不行再把山下那个老道绑来!……”
转脸冲向陆小六:
“你糊涂啊!你现在连我这个大哥的话都不听了?!”
江九秋很少生气,他现在也并未暴跳如雷,外人看来也许还会觉得他平静,语气也只是较平常严厉疾速了一些,他连生气都是沉闷压抑的。他最气的其实是,他最亲近最信任的兄弟竟然会不听他的话违背他的指令。
“大哥我……这个狗官,我必须除去为兄弟们解恨啊大哥!”
陆小六一脸不甘不忿。
看到阮霁被抬走医治了,江九秋才又开口:
“怎样做才更符合我们的利益我难道不会做出判断?我怎么跟你说的,这次朝廷来攻打我们,只是出动了府衙的兵,大不了多打几次,等他们发现动不了我们,清我们的命令过去了,也就作罢了,可是若我们杀了他们的官员,定会引起朝廷的重视,到时候来打我们的,可就不只是一个府衙的兵那么简单了!到时别说是保全寨子,我们全部人的性命都堪忧!你就是这么‘对得起’你的兄弟们的?!”
陆小六听罢还是从鼻子里“哼”了一声,却并未再阻拦大哥走去查看阮霁的伤势。
“人醒了,好汉!人醒了!”阮霁醒来,先是听见了一个老人家颤巍巍的这么一声叫喊。
阮霁被包扎好脖颈的刀伤,脸和身子的伤口也被老郎中用药浴清洗了一番,并被人换上了江九秋今年新做的一身衣服,现出了一张清白俊逸的脸。只是平添了几道暗色的伤疤,反而把初长开的五官衬的更加端正好看。
他眼前的模糊光影中渐渐显出了一个熟悉的恶鬼面具,看身量,竟是束龙帮的帮主,正低头俯视着他,二人眼神蓦然相交,帮主不动声色的移开了视线。
阮霁头还尚昏,眉头一皱,眼睛蓦得睁大:
“我既已落入你的贼窝,要杀要剐随你便,我也落得个杀身成仁,何必要先暗地谋害我,又惺惺作态的假意救我?难不成……难不成是想反复折磨我么?”
江九秋被他说的脑中一愣,看着眼前这人“被迫害妄想”的样子忽然觉得有些有趣。
“你倒很有觉悟。”
江九秋淡淡的回道,声音又被面具压的有些发闷。
一句“果然如此”还未发出来,阮霁在石床上“挺了尸”:
“你还是给个痛快!要杀要剐悉听尊便,我实在不愿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这般受辱!”
江九秋看着他一板一眼正经求死的样子,摘下了黑色手套,拿在骨节分明却布满茧子和伤痕的手中,边说:
“你方才都说了我是要折磨你,轻易结果了你岂不是便宜了你,我又岂不是没了乐趣。”
说完走到了室内的一方小桌上,摆弄来时就让人烫上的酒,微掀面具尝了一口,温度适宜,看向那个江湖郎中:
“他还要多久才能下地?”
老道颤巍答道:
“恢复的好不出两三天。”
江九秋略一沉吟,看了下属一眼,那老道便被带下去了。
江九秋将酒壶从温具里提出来,走到继续“挺尸”的阮霁前,把酒壶往他眼前一递,也不做声。那人却不接,只是皱着眉狐疑警惕的看着他。
江九秋看他不接,有些不耐:
“怎么?怕有毒?不是正好遂了你想死的心意?”
阮霁也没法跟他说自己不会喝酒,只是看着他,干瞪着眼不接。
这是山寨里一个弟兄祖方酿出来的药酒,入口滞涩微苦,过喉回味却厚冽醇香,伤口疼痛的话,喝了这酒可缓解些许。江九秋这些年来受伤无数,现在倒已仿佛离不了这酒。
江九秋看着他不信任的眼神,鼻子里“哼”了一声:
“怎么?那我现在就直白的告诉你,这酒有毒,你现在倒不想死了?”
阮霁继续皱着眉狐疑警惕的看着他,心里腹诽:你也真好意思说这酒有毒,我又不瞎刚才你喝一口我又不是没看见……实在搞不懂这人想耍什么花招,反正痛快一死看来是不可能了,于是转过脸去,不再看他。
江九秋递酒的手还悬在空气里,眨了下眼睛,随手抛出了窗外灌草。
第3章
接下来的几天,阮霁卧床养伤,没有再见过匪徒们口中的“二帮主”,那个“大哥”倒是常来“折磨”他。
阮霁会些武艺,身体本来就不错,已经可以忍着痛行走了。他本来只是想求一个痛快,这两天却隐隐看到了逃跑的希望。因他行动不便,看守他的只有两个把门的和一个老道,他已经摸索清了守门人每天有固定的换班时间,只是对那不时会前来调……不,折磨、折磨……他的“大哥”有些拿捏不准。
门口有了响动,看看日头,差不多到了看守的人换班的时候,依稀可断断续续听见门外人的对话声:
“现在人都聚在……呢,在分大哥做的沈家的那一票,不过据说不是什么大票……前几天二帮主不是因为……把大哥惹恼了,二帮主的那份估计也要分给大家了……你们快去吧,把我们那份帮忙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