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傻瓜,我也爱你
“哥哥,我来接你,开不开心?”苏曦染勾住苏子陌的胳膊,仰头看他,眉睫弯弯,笑起来的时候,所有明媚的阳光都聚集到了她的身上,苏曦染在笑,余光却一直落在苏子陌面前的女人身上。
“开心。”苏子陌宠溺地勾了勾苏曦染的鼻子,他笑着,眉眼舒展,刚刚的清冷高傲似乎通通碾碎了,这是苏子陌发自内心的笑容。
肖思暖惊艳,随后却嫉妒地掐上手里的包。她何曾见过苏子陌这么温柔地对待一个人,就像对待一块珍宝,他呵护着,疼惜着,眼底尽是温情和笑意。
从刚刚苏曦染的称呼,肖思暖就知道了她的身份,苏子陌的妹妹。肖思暖是b市首富肖总的独生女,从小到大,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然而,她却在苏子陌的身上摔了一个大跟头。去年b市的宴会上,肖思暖对苏子陌一见钟情,在打听到苏子陌的人品和家世后,她就对他势在必得,苏子陌这个人,是她的!她想尽了一切办法去接近苏子陌,可苏子陌对她,永远是疏离和公事公谈。
肖思暖掩下心底生出的一丝不满和嫉妒,她打断苏子陌和苏曦染的话,说道,“子陌,这是你妹妹吧。”
“苏妹妹,我是你哥哥的朋友,你可以叫我肖姐姐。”肖思暖扯着笑容,尽量放柔声音,朝苏曦染说道。
子陌?
听到这称呼,苏曦染嗤嗤笑了,她紧攥着苏子陌的衣袖,因为太过用力,手指泛白,骨节分明。苏曦染直视着肖思暖,哪怕知道有些话在此刻说不适宜,她还是说了,“肖小姐,我跟你不熟,你想打我哥哥的主意,恐怕找错了人了,因为,”
“我不喜欢你。”苏曦染直言,带着些许恶意。
“你……”
“肖小姐,”苏子陌隔开苏曦染和肖思暖,他将苏曦染护到身后,拧眉,毫不留情地说道,“请叫我苏总,就像我妹妹说的那样,我跟你不熟。”
“我妹妹是我一个人的妹妹,与你没有任何关系。还有,肖小姐,别再缠着我了,你若继续下去,我不介意,直接跟你的父亲--肖总通个电话。”
苏子陌面无表情,他压低声音,不急不缓,继续说道,“肖小姐,你恐怕不知道,你的父亲在外还有个私生子,听说,肖总想把他接回去,让他认祖归宗。”
如同在商场上谈判,苏子陌不重不轻的话语直接一声声地敲打在肖思暖的心上,肖思暖难以置信地后退半步,“这……这不可能!”
肖思暖骇然,一是被苏子陌不留情面的威胁吓的,二是因为他话里透露出来的信息量实在太大,她无法想法,那个在她面前和蔼可亲的父亲,会在外面养小三,生孩子,甚至,会让私生子进门,分夺家产。
“你若不信,可以去查。”苏子陌直视着肖思暖,一字一句,直接击破了她心底残存的希望,肖思暖看向苏子陌,他的那双眸子寡淡如水,波澜不见,涟漪不见,没有任何情绪,告诉她这些消息,不过是因为妨碍到他了罢了。
真绝情!
肖思暖咬着下唇,感受到口中的锈铁之味,她忽然对眼前人的心思歇了,是她,以前太过自大。
“染染,我们走吧。”苏子陌温和地揉了揉苏曦染的头,看也不看肖思暖,直接走了。
肖思暖站在原地,看着苏子陌和苏曦染走远的背影,她看见,苏子陌护着苏曦染,隔开人群,不是刻意,也不是绅士的礼节,而是一种身体的本能,他下意识或者倾尽全力地在保护一个人,那样地呵护,仿若她就是他的整个世界……而她,不过是他棋盘里可有可无的一枚棋子。
肖思暖低下头,她打开包,从里面拿出纸巾,一点一点擦去唇上的血,随后仰起头,向机场里走去。
苏曦染和苏子陌上了车,一路上,苏曦染没有开口说过一句话,苏曦染在生气,显然易见。
即使苏子陌刚刚对肖思暖的态度已经表明了一切,他不喜欢肖思暖,也绝不可能跟她在一起,可苏曦染心底就是气,就是怨,有一就有二,她毫不怀疑苏子陌招蜂引蝶的能力!万一以后,他真给她找了一个嫂嫂,她该怎么办?
苏曦染不理苏子陌,依照以往,苏子陌会哄她,可今天,他什么都没做,他就坐在苏曦染的身侧,看着她的侧颜,桃花眼上挑,藏着满眼苏曦染不知道的笑意。
吃醋,是她喜欢他最好的证明。
车子一到公寓门口,苏曦染就下了车,她没等苏子陌,直接向公寓走去。苏曦染穿着双高跟鞋,因为和苏子陌怄气,她走得又快又急,一时没看清脚下的路,身体一歪,跌倒在地。钻心的疼痛从脚踝处传来,苏曦染倒吸一口气,她脱了高跟鞋,见苏子陌还没过来,颇有些拿高跟鞋出气的样子,直接扔到地上。
她猜不透,他到底拿她当什么?或者说,这就是他要给她的答案吗?
怯懦、彷徨、无措、患得患失……压在苏曦染心底交错复杂的情绪,一时如同排山倒海般地朝她涌了过来,她想得越多,越发觉得苏子陌对她一点儿都不在意。
“染染。”
苏子陌过来时,就见苏曦染坐在地上,她蜷着上半身,长发垂下,一副被人遗弃的模样。苏子陌蹲下身,他移开苏曦染的手,检查着她的伤势。苏曦染皮肤娇嫩,扭伤让她的脚踝处红肿一片,因为跌倒,她的膝盖和手掌磕在地上,破了些皮,血丝泛上来,一会儿就溢红了一块。
苏子陌心疼极了,他甚至想打自己一巴掌,他不容许任何人伤害他的妹妹,然而,伤害最多的人却是他自己。
“去医院!”说着,苏子陌直接一把将苏曦染抱起。
“不去。”苏曦染一口拒绝,苏子陌却迈开步子,向反方向走去,苏曦染急了,也不管他们此刻的姿态,直接挣扎,“我说了,不去!”
因着苏曦染挣扎,苏子陌不得不紧紧捞着她的腰,将她往怀里扣紧。
“好,不去了。”最终,苏子陌妥协,他停住脚步,转身往公寓的方向走去,苏曦染不再挣扎,她双手攀上苏子陌的脖子,将头埋在苏子陌脖颈处,鼻翼间呼吸着她一贯心安的味道,可今日,苏曦染觉得,这味道是涩的,涩到她眼睛发疼,涩到她心底的乌云聚拢成一团,黑压压一片,轰隆作响。
苏曦染一把扒开苏子陌的衣领,张口对着他的脖颈处又啃又咬,毫不留情,直接在他的脖颈处留下一串啮齿红痕,苏子陌闷哼着,任由她发泄,苏曦染渐渐松了口,豆大的泪珠打下,全部打在苏子陌胸膛上。
她哭了。
苏曦染很委屈,她克制着哭声,哭腔全部噎在嗓子里,无声无息地哭着,因为压抑,反而泪水如落珠一般不停滚落。
苏曦染感觉,她的心被挖走了,胸膛里空荡荡,难受极了。
她骂:“哥哥,你混蛋……混蛋……呜呜……苏子陌……你就是天底下最坏的混蛋!混蛋!大混蛋!”
可除了‘混蛋’这个词,她什么都骂不出来。
苏子陌说:“别哭了。”
蜷在苏子陌怀里的人瑟缩了一下,手指深深扣进他衣服,她哭着,断断续续,有些哽咽地说道,“你……知不知道……我……爱……你。”
苏子陌停住,他喊:“苏曦染。”
“嗯?”
苏曦染探出头,那张熟悉的脸一点一点地在她眼前放大,有吻落在她脸上,轻如羽毛,却一点点一点点地吻去了她的泪痕,他说,
“傻瓜,我也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