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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突然吻上我的眼睛,将我眼角的泪水一一吮去,“怎么又哭了呢,连生”他的声音很低很温柔,温柔到让我觉得也许昨天晚上的那个吻不是梦。
我伸出手将他的颈项紧紧圈住,“哥哥我很难过哥”
他轻轻拍着我的背“好了,连生,任性的事情就到此结束吧,我们回家吧。”
“回家”
“是啊,不要再一个人呆在这么远的地方,让我挂心了。”
“可是哥哥”
“什么都别说了,跟我回家。”
我在哥哥的执意下提前出了医院,又在哥哥的执意下回到了住处收拾行李。见他那雷厉风行的速度,仿佛片刻也不愿在这里久留似的。
“哥哥,我还要去跟老板辞职呢”
“不用了,我已经去打过招呼了。”他头也不抬地往我箱子里塞衣服。
“诶”
“这种事情我当然早就搞定了。要克扣工资的话随便他,我们也不计较那么点钱,不过好在他也并不想赖帐。”
“我记得老板刚昨天晚上住了院”
“没错,代理交涉的人是他身边的那个亲戚。说话倒是挺干脆的一个人。”哥哥的口气中颇有赏识的意味。
我撇嘴,还不是看在对方大大方方给钱的份上
“哥,那个人不是老板的亲戚是他爱人。”
“诶”哥哥像是被吓了一跳,抬起头来直愣愣地看着我。
我有一种恶作剧成功的心理,憋着乐。
他缓了缓神,“哦”了一声,低下头去继续整理行李。当他打开我写字台上的抽屉时,轻轻“咦”了一声。
我突然想起来,那里是我收藏信的地方,我大叫一声冲过去,但是他已经将一封信捏在手里了。
“不不要看啦”我气急败坏地扑过去抢。
可恨我个子没他高,他只将手高高举起来,任我怎么跳也夺不过他手中的信。更何况抽屉里还有十几封信,我就算抢回了一封,其他的还是会被他看到。
“看看又没关系,这信封上不是写着我的名字吗你这小子真是可恶,明明说好了会给我写信的,可是写了又不寄出去,这是什么意思,恩”他说着已经拆开信封了开始读了。
“啊啊,不要念出来啦。”我捂着耳朵真想一头撞死算了。
他读着读着,声音渐渐小下去,最后变成了默念,一字一句地看完,不做声,拿起另一封继续看。
我抱着视死如归的心情,脸涨得通红,恶狠狠地盯着他。
直到他看了五六封,终于心满意足了,将其余的信收罗起来统统装进他自己的背包里,然后一脸没事人的样子将我一拉“整理得差不多了吧,我们走吧。”
“喂,哥,你都没有什么要说的啊”
“要说什么”他装无知。
“你你你看了我那么多信”
“这信本来不就是要给我的么”
“可是可是”
“虽然抵达我手里的时间迟了几天,但是总算是到我手里。”
我恨得咬牙切齿“我不是跟你说这个那信我”
他从怀里掏出两张车票“你看,我连票都买好了,再不快点会赶不上车哦,走啦”
车子缓缓开动的时候,我心里还记挂着那些落进哥哥背包里的信。原本就没有让哥哥看的打算的,所以写的时候把自己最隐秘的心情都倾吐出来,可是现在一股脑儿全让哥哥知道了,就像是心脏全部被掏空一般,失魂落魄。
哥哥见我瞪着车窗发呆,一只手按住我的额头“烧还没退净就让你坐车,是不是很累”
我不满地哼哼了几声。
他便抚着我的头按向他的肩膀“累的话就靠在我肩膀上睡一觉吧,睡醒了就到家了。”
他虽说是让我靠着他,但是从姿势上看,倒更像是他半抱着我。
感受到他温暖的气息,我闭上了眼睛。阳光透过车窗照射在我的脸上,把我的眼皮染成了橘红的颜色。我做了一个深呼吸,突然觉得只要在哥哥的怀里就能安心了。
恍惚间,哥哥把头凑近来,匀称的呼吸拂过我的脸颊,他的手臂渐渐收拢,将我紧紧箍在他怀里。
“连生”他喃喃出声。
我闭着眼睛装睡。
“连生不要再独自去那么远的地方。不要再离开我”
十七连明的忏悔番外
连明终于找到了这座坐落于偏僻小山坳里的小教堂。他对自己竟然有耐心花五个小时从大都市来到这个远僻之地的惊人毅力感到惊奇,当然,他对自己来到这个地方的理由感到更惊奇。
他来,是为了寻找神父忏悔。
年老的神父戴着老花眼镜从狭小的格子窗里探出头来瞅了他一眼,开口问道“年轻人,有什么话想对圣母说的”
“我我打碎了家里的一个勺子”连明的十指不自觉地纠结在一起,未开口,手心便开始冒汗了。
“就为了一个勺子”神父又瞅了瞅他,“虽然勤于忏悔是一个值得发扬的好习惯,但是,年轻人,为了你的人生着想,我建议你在自家供奉一个圣母像,以后像这种勺子级别的小事只要向圣母像忏悔就可以了。”
“不不在此之前,我已经打碎了五只碗和两只玻璃杯”
神父估算了一下他所受到的经济损失,颇为同情地道“一定是在家被老婆训斥了吧。”
“不,我还未结婚。”
“那么就是让老妈生气了”
“双亲已经过逝多年了。”
“那么你是”
“我我来是因为,我的思维有些混乱”连明更加地局促不安,欲言又止。
年老的神父伸出枯瘦的手拍了拍连明的手背“不要紧张,年轻人,是第一次来忏悔室吧”
连明点了点头。
神父笑了“第一次总是会紧张的,有想说的话却不好意思说出口。不过没关系,圣母是很有耐心也很有爱心的,她会怀着十二分的慈悲聆听你的心声的。”
连明深吸了一口气,道“一切,要从一个多星期前,我弟弟离开家出去打工开始说起不,确切地说,要从更久以前他突然向我表白时说起”
“什么什么”神父下意识地去掏耳朵,“你刚才说谁跟你表白”
“我弟弟怎么了,神父你是不是觉得很难以置信”连明更加不安起来。
“不不,我只是有点兴奋而已,以前有听过父亲向儿子表白,哥哥向妹妹表白,但是弟弟向哥哥表白还是第一次遇到,恩恩,请继续。”
“当时他向我表白,还主动吻了我”
“你说他吻你”神父好奇地从格子窗里探出头,“这么说来你弟弟是年下攻”
“诶”
“他很主动的样子嘛。”
“不,虽然他很主动,但是算不上攻的样子,他看上去怎么说呢,很可爱。我曾经听邻居家的小妹妹们聚在一起窃窃私语,说长大后一定要引诱我弟弟,然后将他压在身下”
“那么你有没有想过要将他压在身下”
“诶”
“哦哦”神父掩饰性地摸了摸自己即将喷血的鼻子,“请继续。”
“当时他吻我虽然让我很震惊,但是更让我震惊的是,我的第一反应竟然不是对同性接吻的厌恶,而是陶醉其中”
“你的意思是你对你弟弟的吻有感觉”
“好象是这样。第一次也许震惊大于陶醉,但是第二次,我已经明确地感受到自己不太正常的生理反应了。”
“你回应他了么”
“不,我推开了他。”
“为什么”神父露出了失望的表情。
“因为这是违背伦理道德的吧,所以我才来忏悔。”
神父抬手指了指墙壁上的那尊圣母像“看到圣母的表情了吗”
“看到了。”连明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