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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点点难受。
终究还是会在乎他吧毕竟,她曾经如此深爱过这个男人,怎么可能对他说忘就忘呢还需要一点时间吧她想。
这两天,她和母亲商量搬回日本的事情,母亲说,她想要回来就回来,千万不要勉强。
她粗略估算了下,把店结束掉,烤箱等器材处理一下,再加上她这几个月的收入,等于是没赚也没赔。
她的一切仿佛注定就是个零,她的事业,她的爱情
忽地,电话铃声打断了她的沉思,她接起话筒,按下通话键,还来不及说话,就听到贺莲在电话那头大叫
遥,打开电视,快点打开电视
怎么了你在日本吗来电显示对方也在东京。
厚都已经什么时候了,还在跟她扯这个话题,贺莲催促道不要管我人在哪里,你不立刻打开电视看新闻的话,我包准你会后悔一辈子,到时候不要怪我没有事先告诉你
两大企业跨国联姻,双方的婚事看似重要,其实只不过是合作关系的点缀,依照惯例召开记者会,男女双方就像是被拱在台上,任人恣意欣赏评论的对象,似乎只有认命的份。
豪门世家对于一般人而言,是遥不可及的梦幻,所以,他们两人的一切,让媒体记者就像嗅到血味的鲨鱼般,非逼问到满意不可。
当然了,男方怎么把女方追到手的细节,更是不可不问的重要关键。
请问裴先生最喜欢的约会地方是哪里记者之一问道。
所有的问题之中,这是裴涛最乐意回答的,他抿唇一笑,冷峻的气质以及刚俊的脸庞已经谋杀了记者不少底片,这会儿又是闪光灯四起。
我最喜欢约会的地方,是东京某区的一台自动贩卖机的旁边,那是个谈情说爱的好地方,缺点是我喜欢喝的饮料常常缺货没补。
裴先生真爱开玩笑,像你这么有钱的总裁,一定是经常出入高级的餐厅,以最好的食物招待女朋友吧
这个由记者不经心问出的问题,教裴涛心口为之一痛,脸上的笑容也变得有点苦涩。
我也想要给她最好的东西,只不过她说不要,所以我总是教司机将车子开走,和她在贩卖机旁谈情说爱,好让她可以在父亲发现之前随时跑回家,她总是只向我要一样东西,那就是一百圆的罐装果汁,我们顶多只能约会半小时,再多几分钟就会让她父亲起疑心。
这时,桑原集团的人发现他的答案有些诡异,心里有种不祥的预感,立刻透过主持人告诉记者。
请不要再问这种问题了,换点别的说说。
虽然对于这个话题非常感兴趣,但记者们只好打住,又开启了另一个新的话题,请问裴先生,听桑原小姐说你是一个很温柔的人,能让她这么形容,想必你真的是一个很体贴的男人吧
不,我不是,我非但一点都不温柔,甚至于是一个残酷无情的人。裴涛不管众人惊讶的神情,自顾自地继续说下去,我伤害了最深爱的女人,她是我承诺要用生命去爱的女人,而我却重重伤害了她,这样的我,还算是一个温柔的人吗
他冷笑地扬起眉梢,以眼神反问所有在场的人,每个人都是一脸惊愕,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他的问题。
记者终于忍不住了,呃冒昧请问裴先生最后一个问题,裴先生所说的那个女人不是桑原小姐吧
对,不是她──
这会儿,一直维持娴静气质的桑原小姐终于受不了了,她站起来大声对记者说道不要说了今天是我们宣布订婚的日子,怎么净说些不相关的事情不要再说了
裴涛也站起了身,侧眸觑了她一眼,怎么会是不相关的事情呢她是我的妻子,她等了我七年,接下来的半辈子,换我为她而等待。对不起,婚约取消了,今生今世,能够当我妻子的人只有她一个。
说完,他低头向哭着不敢置信的桑原小姐致歉,也对着摄影机向所有人致歉,他知道自己这么做毁了一个跨国性的合作计画,但就算是毁掉他的一切,他都心意已决。
一瞬间,媒体的镁光灯不停闪烁,这个戏剧性的大逆转只怕会是明天各大报纸上的头条新闻
一直过了久久,直到电视上的记者会结束,画面转换成报导最近日本各地大暑的新闻,北野遥还是无法回过神来。
她回想着他在电视上说过的每一句话,每一句话都像会烫人的石子,搋在她的怀里,几乎要教她的心口为之燃烧起来。
他说,她是他最深爱的女人。
已经多久不曾听他说过了教她都快要怀疑起自己的记忆,究竟她是不是他最爱的女人呢
从他的口中,她再一次听到,同时也再一次确认。
然后,她也同时发现自己原来还是那么爱他,爱得好深、好深
她怎么以为自己可忘记他呢
做不到她根本就做不到啊
当她回过神时,发现自己已经泪流满面,忽地,她的手机铃声响起,北野遥抬起手背擦去泪水,打开了手机盖,接听电话。
喂她的声音因为哭泣而有些哽咽。
电话的那一端久久无语,虽然没有出声,但她知道是他,心跳不由自主地加速,已经沉寂许久的心仿佛又重新跳动了起来。
是我。
他低沉的嗓音虽然简短,却有力地敲进了她的心底,北野遥深吸了口气,觉得胸口好热好胀,有一种快要哭出来的冲动。
我看了电视,刚刚看了电视她咬着唇,很小声地说道。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告诉他这件事情,她明明可以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但她就是觉得自己应该要告诉他。
闻言,电话那头又是一阵久久的沉默,终于,他缓慢开口,对不起,让你等了那么久,我回来了。
听他这么说,她终于再也忍不住失声哭了起来,泪水就像溃堤般不断地滑落她的双颊。
我我终于等到你了,是吗这次我们不会再分开了,是吗涛,你告诉我,是不是
是的,绝对不会,这次我会紧紧的捉住你,无论如何都不会放开。他低沉的嗓音一字一句坚定地说道。
我想见你,你在哪里
打开你房间的窗户,往对街的方向看,你就能看见我。
她依言照做,看见他就站在那台贩卖机的旁边,时空仿佛被错置了,就像七年前一样,他站在老地方等她。
仿佛他们之间从来都没有分离过
他朝她扬了扬手,手里拿着一罐她爱喝的果汁。
快点下来。
她远远地看见了他的嘴唇在动,手机里传来他低沉的嗓音,一切的一切,都是如此真实,美好得教她害怕。
她飞快地转身跑下楼,生怕一切在转眼间消失,她一刻也不敢停留,就连鞋都忘了穿,她拉开门,跑过街道,扑进了他的怀里。
如果这是梦,我不要醒我不要醒她纤细的双臂紧紧地抱着他,感觉他胸膛不断地传来人体的温暖,泪水不禁掉得更凶了。
这是真的,是真的。他浑厚的嗓音在她的耳边沙哑低语,仿佛催促般,一次次地说服她正视自己,看着我,你睁开眼睛看着我。
不要,我不要她不停地摇头,紧紧地闭上美眸,纤细的膀子仿佛捉住最后一根求生的木桩,牢牢地抱住他不放。
不要哭,我不喜欢看到你哭。他柔声哄着,每次见到她哭,他的心就觉得一阵阵抽紧般的疼痛。
可是我忍不住说着,她又哽咽了起来。
曾经,她以为绝望了
他执起她纤细白嫩的右腕,隔着那层纱帕轻吻着她那道伤痕,低沉的语气,温柔得几乎教人心疼。
这伤,是我欠你,所有我欠你的债,以后,我千倍万倍还给你,相信我,再相信我一次,以前欠你的幸福,接下来的日子,我千万倍还你。
她感觉到他唇的温度灼烫着她的伤痕,睁开美眸,看着他深情的注视,心口一热,失声哭了起来。
她的泪水就像溃了堤般,不断地滑落双颊
见状,他忍不住笑叹了口气,有力的长臂紧紧地抱住了她这个泪人儿,以宽阔的胸膛承载她所有喜极而泣的泪水。
遥──
忽然,她听见了父亲的唤声,心里急着想要保护他,七年前的那一巴掌,她记忆犹新。
我爸我爸过来了,你快点躲起来说完,她不管三七二十一地将他高大的身躯塞在贩卖机后头,一个人面对父亲,试图装出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的镇静模样。
但北野裕远远走来,已经把一切都看在眼底,冷笑道一个大男人被一个小女人藏在贩卖机后头,让她自己去面对自己的父亲,你羞也不羞
每次都被藏起来确实不太好意思,但这似乎是她的乐趣,我不忍心毁掉她这么一点小乐趣。
裴涛在她把他藏进去之后,又立刻走了出来,他伸出长臂环住她的肩膀,以最诚恳的眼神望着面前的长者,但是,这次我决定自己出来面对她的父亲,想请他答应我们两个人在一起。
爸北野遥咬着嫩唇,紧张得不知道该说什么,她睁着美眸企盼地瞅着父亲,却生怕他会摇头反对,甚至于大声驳斥。
到时候她该怎么办此时此刻,她的心被硬生生扯成两半
如果这次我说不行的话,你又会把她带走吗
不,我会用尽一切努力求取您的同意,然后光明正大与她在一起,我想,这是我欠遥的一个交代。
其实要我答应让你们在一起,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他已经上了年纪,再来个七年,实在有点吃不消。
七年前,他私心里欣赏裴涛这个男人,所以把女儿交给了他,七年后的今天,在看过了那段电视转播之后,他觉得自己可以再给他一次机会,把女儿再交给他一次。
爸──她不敢置信地瞪圆了美眸。
前些日子去参加森家老头女儿的婚礼,我心里很不高兴,听他大放厥词,说什么自己的女儿是最漂亮的新娘,我心里就觉得很呕。说着,他严厉的眸光转向裴涛,给你一个任务,去想办法帮我扳回一城,让那个森家老头知道我北野的女儿才是最漂亮的新娘。
我知道了。裴涛微笑点头。
不只是最漂亮的,还要是最幸福的,知道吗说着,他淡淡地扫视了未来女婿一眼,语气之中可以嗅到浓浓的恐吓意味。
我知道,请您放心把遥交给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