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18脸红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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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的声讨声音没起来之前,清河梭地起身,冷冷地道“没错,本座是有了身孕,那又怎么样”说罢,顺手把原本挡在冷蓝织锦的朝服衣襟前的宽袖拿开,露出隆起的腹部来。

    虽然那腹部隆起不算太夸张,却是明显有了好几个月的孩子的身子了。

    “你。”

    韩延没想到她竟然这样大方承认,原本想逼着她在朝堂上给太医验脉,既可以彻底压倒郎花主的气势又令她再没脸再站在这朝堂上。

    清河听到身后龙椅上有些微响动,知道凤皇就算再有心理准备也不如亲眼看到来得震惊,她之前一直戴着束腹,想的东西多,本来6个月的肚子就顶多像寻常人四五个月的样子,穿的衣袍又宽松,了不起就是觉得腰身胖了些。

    “未婚有孕,简直是妇德败坏”

    “有辱朝堂,有辱圣听”

    “岂可再留这等淫,妇”

    清河只觉得心里像有什么东西一口口地啃着,阴冷阴冷的,她如何能就此认输

    她梭地立起身子,手利落一扯,伴随着黑色香云纱的落地,场内喧哗顿时宛如熊熊火焰之上被一盆冷水浇下。

    清河冷冷环视着一干目瞪口呆的大臣,唇边完成嘲弄孤度“怎出样,本座可够格坐在这金銮殿凤座之上”

    众臣面面相视,韩廷更是张口结舌,女子那张清艳得令人呼吸一窒的脸,和她身后皇座上年轻帝王的容貌相似程度清楚明白地标明了他们之间的关系。

    天家贵胄凤体,皇帝仅剩的唯一的亲姐,更是辅佐帝君隆登帝位的开过功臣,还有谁比她更有资格站在这金銮殿上。

    “这这”

    “竟然是公主殿下”

    “公主千岁,自然甚当甚当”

    金銮殿上一片嗡嗡之声,已经有善于见风使陀之徒径直开始拍马屁,地位略末的羽林郎将们则大讶后,在一边带头起劲地欢呼。

    慕容垂看了眼金銮座上的帝君,竟不曾间到他神色间有半分波动,下意识的微微一皱眉,朝身边揣惴不安的人使了个眼色。

    不一会,群臣间响起一道不高不低的声音“既然是公主殿下,自然是比任何人都配站在这里,据闻当年可足浑皇后对公主殿下也是疼爱异常,还将公主殿下赐给了陛下,贴身相伴。”

    这话虽极为巧妙,避开清河与凤皇同患难,共受辱的时段,直接将矛头指在了他们少年时代,这本是因为宫闱内事,上不得台面,史官自然也不曾记载,但也算不得什么秘密。

    何况,慕容又奔属鲜卑五胡,这个年代这样近亲乱仑之事并不少见,只是拿上了台面总是忌讳,如今这种情况,基业不稳,怎可授人以柄。

    涉及帝君威严,群臣间出现一阵短暂的沉默,目光不敢投向皇帝,只齐齐射向清河,连羽林郎们都一阵沉默,有冲动的年轻郎将正要站出来,却被同袍按住。

    凤皇眸中闪过一丝幽暗的冷芒,微微眯起,身边伺候的大太监已得意,上前一步厉喝“放肆”

    尖利的声音如刀刃般划过每个人的耳膜,众臣们噗通一声纷纷跪下。

    清河冷眼看着众人的头顶,才要开口,却被殿门外一阵喧哗打断。

    “大人,未经殿下通传,您不能进去”

    “大人,殿内正在朝议,不可”

    众人纷纷回头,门外余光拖长的修挑人影,在清河眸中熟悉又陌生。

    “龙骑将军”

    “司徒大人”

    一身鹰盔光明甲,男子的神色略显憔悴颓废,眸光却深深如海,他定定看向金銮殿上的人,忽然单膝一跪“臣请殿下降罪”

    众臣们讶异议论间,皇帝淡淡开口“司徒大人边境练兵,为国操劳,方才归国想必是累了,不若回府内歇息,有何事殿后再议。”

    “不可,殿下”司徒麟蓦地抬头,声音却并不急躁,只是隐约间却带了决断或者说挑衅“臣不可让公主殿下替臣在此受辱,毁了名节,特别是殿下腹中还有臣之子的时候请陛下将公主殿下赐婚于臣,臣当肝脑涂地,为朝廷死而后已”

    “什么”

    “原来如此”

    此言一出,短暂的沉默后,众人发出的惊呼间更多的也是了然,自然也有那怀疑的,但是如今这样的情势,聪明点的却是不出声或者附和的。

    “你可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凤皇静水深流的眸中闪过一丝阴郁的利芒,冷冷地看着座下卓尔不群的男子一字一顿地道“再议,退朝”

    说罢,径自起身,甩袖而去,留下一朝面面相视、议论纷纷的大臣,只有几个人心思却在飞快地转动。

    清河怔怔地看了大堂上立着的人,鼻尖一酸,咬了唇,面无表情地转身离开。司徒麟灼热又苍凉的目光紧紧地追随着她,而慕容垂看着哄闹的朝唐,目光意味深长 “真是英雄救美。”

    躬身低头立在他身后的侍从微微抬起脸,露出张雅秀的脸,露齿一笑竟有“父亲,如此这般情深意切,我们可要想法成全了公主殿下和司徒将军才好。”

    侍栏殿后

    “你们把本宫带到这里做什么”清河冷眼看着拦在面前的几名貌似恭敬的星宿郎将。

    “皇姐” 凤皇温然的声音响起,几名郎将略一躬身,训练有素地退下。

    清河一挑眉嘲弄地嗤了声“原来是陛下,有何贵干”

    凤皇并未答话只定定看着她“清河你太冲动了。”

    清河他几乎非少当面这么称呼自已,她勾起唇角,尖刻地一笑“怎么,我现在不是陛下挚爱的姐姐了么至于冲动,莫不是陛下希望众臣们以为我肚子里的野种是陛下的么”

    如果不是他刻意的放纵,她怎么会陷入那样尴尬境垃地,让那姓韩的混账和那群人有这般当面羞辱她的机会,他怎么可以这样对她

    “阿姐”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凤皇顿了顿,欲再开口。

    “够了,我不想再听陛下的解释,不管是陛下为了大局也好,或者是还在谋划着何事也好,只要您喜欢便是,臣姐先行告退。”请河看着他,忍无可忍地出声阻断了凤皇的话,一 转身,毫不迟疑地向外疾步而去,她不想再体会什么叫敷衍,什么叫心碎。

    走了几乎,她蓦地转过头来对着身后的人一字一顿地道“至于龙骑将军的求婚,本宫应下了,请陛下早点择吉日让我们完婚便是。”

    殿门被请河摔上,又因大力梭地而反弹,带出一股风来,吹得凤皇略略地眯起上挑深邃的丹凤眸子,原本温然如玉的模样,因此梭地显出绽出几丝冰冷阴沉如刀锋的感觉来。

    “阿姐”

    清河回到自己的寝殿,便见着芸古嬷嬷一脸担忧地迎上来“殿下”

    看着芸古嬷嬷慈和的面容,清河鼻尖一酸,刚开口说了两个字“嬷嬷”泪水便不受控制扑簌地顺便脸落下。

    芸古知道自己伺候的这个小主子,历经磨难,少有落泪的时候,如今必然是因为今天早朝的事受了极大地委屈到了极伤心之处才会不顾身边还有其他的人,便潜然泪下。

    她忙心疼的上前抱住清河,轻拍哄劝“没事了,殿下。”一边揽住清河往殿内而去,同时朝还跟着清河身后的心宿,归宿,奎宿,柳宿比了个下去的手势。

    鬼宿等人向来见惯清河或者冷静帷幄或者犀利无赖的模样,根本没想过她还会掉泪,而且清河原本就是几乎不输凤皇的清艳绝色,一下子梨花带露,玉面含泪的凄艳让几人眼里蓦地被狠狠撞了一下,愣在当地,竟一下子反应不过来,知道芸古不悦的吒了一声“你们还站着做什么,还不下去”

    他们方才面面相视地对了一眼,素来的冷静一下没了方寸。

    “这陛下说过,郎花主大人到哪里,臣下们便要跟到哪里,我们在房门外伺候”

    “够了,你们想在哪里监视本座,便在哪里监视反正我也只是个徒有虚名的郎花主而已。”清河抬起泪眼,冷笑一声,走进殿内,内心却翻江倒海一样沸腾。

    走到哪里,便要保护她到哪里

    之前感觉温暖的话,如今听起来却异常刺耳,她竟然蠢到这样的地步,没看出这话下的另外一层隐约的意思。

    监视

    她竟不知不觉间被以爱为名地监视起来了。

    清河脚一顿,心梭地因为这个念头,似被冰水蓦地浇下,背脊生出一股寒意来。

    门外的柳宿刚想跟上前,却在芸古嬷嬷阴历的老眼下,住了脚,心宿朝他略略做了个不可的姿势,又朝剩下的两人摇摇头,柳宿犹豫地看了殿内一下,还是跟着心宿和其他两人退了出去。

    芸古忙令伺候的宫女关上两道殿门,朝寝殿内疾步而去。

    “殿下,他们走了。”

    坐在床边发呆的合情,闭上眼嗤了声“呵,走了,只要还在这里,在这片天地间,就永远隔墙有耳。”

    芸古一惊,分明在清河脸上看到了极凉薄的神色,一如她当初在苻坚强行控制下的模样极其相似“殿下”

    “嬷嬷为什么我觉得自己像是一颗愚蠢的棋子”清河握住窗棂的骨节泛白,露出个虚弱的笑,仿佛只有这样用力她才不会颤抖。

    芸古嬷嬷心疼地抱住清河,连声安慰“不会的,殿下,不会的。”

    她并不喜欢凤皇,甚至可以说对于那个和自己疼爱的公主长了五分相似面容的男子有源自本能的厌恶,可是,这一刻,她却真心的祈愿那个男人真如他所言所行,是不顾一切的爱着公主殿下。

    “我不知道,只是我突然间发现,我身边的人一个个莫名其妙的都消失或者远离了,只剩下你嬷嬷”清河摇摇头闭上眼,咬了咬唇,把眼泪逼回去“对了,墨色上次说似乎找到了紫衣失踪的线索,今日把东西拿过来的。”

    芸古一僵“这墨色还没”

    清河明锐地感觉到芸古嬷嬷的犹豫,抬起眼看向芸古“怎么,墨色一向做事沉稳,若非他确定的事必然不会应诺,莫非这次他没找到线索么”

    芸古顿了顿,一咬牙,松开抱住清河的手,从袖子里摸出一个小小的绸布袋子递到她手上。

    清河接过那小袋子,冰凉的触感竟让她的手一颤,有莫名不妙的预感,她犹豫着打开小袋子,里面滑落出两枚精致的紫晶缠丝金耳坠,两枚紫水晶雕琢的极其精致,在日光下折射出五彩斑斓的美丽光芒。

    清河却被这光芒刺的浑身一颤,如坠冰窖,尤其是在瞥见那缠丝金坠间隐约的暗褐色痕迹时,手颤抖的几乎拿不住耳坠,她深呼吸一口气才道“这是哪里来的”

    “据墨色说是在城内的一处典当行发现的,因着这耳坠子紫水晶雕工巧夺天工,足金缠丝也精致奇巧,为罕见非常之物,店家奇货可居未曾出手,才让在长安附近各典当行暗中查探的墨色发现,据店家说是一年多前两名羽林郎军营的火头工送来的。”芸古轻声道,又补充了一句“墨色现在正在营中暗查当年的那两名火头工,或许很快就有紫衣下落了,又或许不是紫衣也不一定”

    “不是紫衣”清河闭上眼,用力的一握耳坠,感受那耳钉尖锐处刺进手心的锐疼。

    这双耳坠是当初她女扮男装时,为了接近眼界甚高的紫衣,可以寻了能工巧匠按着前世雕刻钻石的方式雕刻的水晶,又加上些现代异域风格的元素才做出的绝无仅有的一对耳坠,后来紫衣对此视若珍宝,随身收藏,但是若非重要场合她是决计不舍得拿出来佩戴的,何况深藏在金丝线内暗褐色的痕迹,分明是血迹。

    我是真的希望这与紫衣无关,可紫衣的东西为何出现在羽林郎的人手里

    清河睁开眼,目光从手心染上血迹的耳坠移向窗外被夕阳染成血红色泽的流云,轻声吩咐“让墨色通知阿麟哥来见我,不要让任何人知道。”

    这宫里能在二十八宿的监视下潜伏进来的人,除了阿麟哥,没有第二个人。

    芸古嬷嬷叹了一声,点头应是,刚转身要退出去,却被门外不知何时立着的修长人影生生一惊“慕容陛下,万安。”

    清河一僵,该死,也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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