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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原因异常反对的皇帝态度转变如此之快,群臣们愣了愣,方才脸上皆露出喜色,连声道恭喜圣上、贺喜圣上。
“只是。”皇帝起身微微顿了顿“一切从简,如今正是需要用人、用才之时,皇家自当身为表率。”
大臣们一听,亦只感叹帝君贤德,有汉朝文皇帝之风。
只有慕容垂,看着皇帝消失在帘幕后的身影,眯起了眼。
慕容冲答应得竟然如此顺利,实在是不像他的作风。
回至王府中,与慕容月说了御书房发生的事,慕容月思索斟酌了许久,苦笑“那个男人的心思,确实不是一般人能猜的透。”
亦只能说静观其变而已。
十里红妆嫁得君,从此洗手做羹汤。
只是这场婚礼,没有十里红妆,没有金鞭开道、没有三媒六聘、没有贺喜的人,甚至没有喜堂,只一间简单点缀了鲜花的宫室,连红色的喜字也只贴在了新人房间里,从殿外看,甚至与平常并无区别,只是进出的宫人多了点而已。
过了亥时,将新郎从皇宫偏门请入,再引至殿内便算是礼成。
若非是皇帝陛下宣布为了节省开支,以慰民心,这个连普通民间嫁媳妇都不如,甚至比不上大户人家娶妾的寒酸婚礼,会让众人猜疑皇帝是否与长姐不睦。
一杆喜称挑开红艳的喜帕,红烛下,红颜依旧,只是却成两地心思。
看着司徒麟俊挺英气的容颜,清河依稀有种错觉,仿佛又穿越了时光,她又回到了藏酒山庄的岁月,仿佛他还是那一剑挑开竹叶,看着她微笑的年轻庄主,她还是那个忘却身前身后事的苏清荷,她不禁有些神思恍惚脱口而出“阿麟哥”
司徒麟略显憔悴的脸上,掠过一丝怅然“清河”
物是人非事事休。
“没想到我们到底有今日,只是委屈你了。”司徒麟在她身边坐下,细心地替她取下头上简单的花冠。他留意到便是这花冠也是用简单的金丝缠绕而成的,只是多了几朵红色的剪绒花并几粒色泽一般的东珠而已。
“阿麟哥”清河看着他,神色复杂地道“对不起。”
她知道,对于一个男人来说,自己爱着的女人带着别人的种嫁给他是多大的委屈,何况是司徒麟这样一个天之骄子。
“这么多年了,我们之间还需要说这个词么”司徒麟心中百味杂陈,但更多的却是得偿所愿的喜悦和淡淡失落。
喜的是她终于成了他的妻,失落的是,他知道她心中的人不是他。
看着清河清淡却因为红妆而显得异常娇艳的容颜,司徒麟心中一动,慢慢地朝那方潋滟的红唇俯下头。
清河微僵,司徒麟并不是没有亲吻过自己,但那时仍旧只是他的未婚妻苏清荷,而不是如今。
“只这一次”司徒麟轻声道,宛如喃喃自语“只这一次只这”
看着司徒麟的模样,她心中狠狠一痛,如何见过这清高如竹的男子这般含着祈求的模样,她缓缓闭上眼,任由那轻柔的吻如膜拜般轻轻落在自己的唇上,他全部所求不过一个吻而已。
只一个吻,便已经千言万语。
“对不起,阿麟哥。”
泪,缓缓滑落她的面颊。
司徒麟苍然一笑,抬手接过那滴泪,这是她第一次为他而流的泪。
春宵帐冷夜寂长,红烛流泪到天明。
这一夜,夜不能眠的,钟鼓阁上亦有一抹白色的身影。
“几更天了”男子淡淡的声音若夜空中凉薄的风。
“回陛下,子时了。”巫月看着背对着自己坐在钟鼓阁边的人,回道。
“子时了”他静静地看着天边一弯狼牙月,沉默着,沉默到巫月几乎都有些困倦时,隐约听见仿佛极其遥远的空间传来的轻喃叹息。
“那一年,我看着那个人在你房里,似乎,也是子时”
修罗魔道香 第121章 和亲 上
大干三年惊蛰雷雨震震
群雄并起,中原局势一日三变,南朝有谢安、恒冲等贤臣良将,君臣一心,自然安定,然北方则在秦帝苻坚亡后群雄割据,然而其中又以原鲜卑慕容氏所建大干与姚苌所建后秦吞并周围的小国,渐成大势。
然而,这样的局势也在这个风雨飘摇的春日的数场小规模的战争,悄无声息地变化着。
“世间万物素来此消彼长,若我们没有行动,便是让敌人有机可乘,各位以为如何”一身简单的白色绣龙纹常服,皇帝看着桌前站着的心腹臣子们淡淡地道。
“这”
大臣们互看几眼,犹豫了一下,到底是几名侍中比较年轻,官职不高却也颇受器重的犹豫着开口问“陛下,兹事体大,且不说羽林郎卫是皇家卫士,若是龙骑军中哗变起来,此事恐怕”
众臣里有不少人暗自悄声议论。
“羽林郎卫那里无需担心,至于龙骑军,相信司徒将军大人定能理解陛下的一片苦心。”右光禄大夫高盖缓声道,压下那片议论。
许久,另外一名年轻的侍中嚅嗫着道“但是听闻郎花主公主殿下已经快要临盆了”
虽然说是大局为重,但这等夺人妻子的事情,终究还是太过违德。
但是朝议已定,在一切的权力与皇权大局之前,牺牲个把人的利益对许多人来说,并无伤大雅,就算是公主,也不过是一名女子,那把微弱的声音也流于微末。
“殿下,用力,用力啊,孩子就要出来了”
痛,从腹间蔓延开,似一把利刃插入腹部间,然后开始慢慢翻搅。
“唔好痛。”清河拽着床棂上坠下来的白色布条的双手上泛出青筋。
真是太td的疼了她知道生孩子比痛经还要痛,却没有想到那么疼那么疼
“殿下,用力啊,您可不能泄气啊,这都见红折腾了两个时辰了,还没见宫开三指”芸古嬷嬷并着三个产婆焦急得一头汗。
什么两个时辰她还以为是一天一夜了,如果不是浑身发软,清河几乎要跳起来了。
“shit为什么女人要生孩子啊,这实在是太td的没天理了男人都是他妈的混蛋,老子下辈子,非当个男人不可”
她的悲剧人生,挂掉了,重生了,还是个不带把的
清河越想越伤心,开始忍不住边骂边哭。
伺候着的嬷嬷和宫女,愈发的无语,这个火爆的叽里呱啦骂着不知什么怪语言的女人就是平日里冷峻清艳的公主殿下兼羽林郎的精神领袖郎花主。
殿外,司徒麟焦急地来回踱步,每听到殿内传来凄厉的声音,便心里一抽一抽,恨不得能闯进去,但每每脚步才一动
“驸马爷,产房是污秽之地,男子不得入内。”两名宫女也不知第几次拦上来了,这位驸马爷实在是很关心公主殿下。
虽然房内的那个孩子不是自己的,就算有名无实,但是那个她却是自己深爱着的妻。
他的心依旧若冰封下的暗流,依旧怀抱着暗自的期待,毕竟他们成婚了。
司徒麟看着朱红色的门,忍耐下闯进去的冲动,正僵硬地矗在门口,却听见身后传来脚步声。
他回过头,只见一名紫衣大太监领着二十八星宿中的六名郎将走进来,司徒麟认出正是正德殿的李常侍。
“驸马大人,这是内廷,您是外臣,并不方便呆太久,请回府。”李常侍看着司徒麟,微微一笑,恭敬地一拱手。
司徒麟一皱眉“但是,公主殿下如今正在殿内”
“莫非驸马爷不相信殿内的太医和产婆们么”李常侍挑眉,嗓音尖利的打断“还是驸马爷觉得自己的医术能比得他们”
司徒麟脸色阴晴不定,沉默了片刻,还要说什么,却见李常侍又堆笑道“驸马爷不必太担心,等到殿下产下麟儿,自然会有人再宣召驸马爷进来的。”
他知道内廷规矩森严,这几个月他除了大婚那日曾经在殿内留宿,其他的时间基本上是通报三次,才能见到清河一次。
不过,他要和清河见面,大部分时间其实用的是其他方式,这宫内能拦得下他的没有几个人。
想到这,司徒麟只得淡淡地道“是。”随后离开。
“跟好了,送了驸马爷出宫再回来。”李常侍朝六名郎将使了个眼色。
看着司徒麟和远远跟上去的六名郎将的身影消失在宫墙后,李常侍忙转过身朝不远处一躬身“陛下。”
回廊转角处,凤皇缓步踱出来,看了眼远处的宫墙,径自向产房内而去。
殿门前的宫女和太医们才要阻拦,却被李常侍一个悄悄摇头的动作定在原地。
芸古正是心急如焚的时候,却感觉一股冷风进来,立时骂道“哪个不懂规矩的贝戋婢,这产房也是能见风的么是你”
凤皇对一脸错愕的芸古和众嬷嬷们的惊愕视若无睹,坐到产床边,接过反应不过来的侍女手里的湿毛巾一边放到盆里搓洗一边问“怎么样了”
一名嬷嬷好半晌才回过神来,忙嚅嗫着道“快两个多时辰了,宫开二指,是有些慢。”
凤皇一拧眉,温润的声音里带了少见的寒意“可有大碍”
“回陛下这这没有,但是”为首的产婆有些犹疑,这种情形在女子生产里面并不算太危险之情,本来女子生产就是在鬼门关走一趟,但是这毕竟是皇室中人,若是有点儿大碍,恐怕他们这些人就麻烦大了。
皇上对这姐姐实在是姐弟情深的过了,她接生那么多年,还没有见过丈夫不在,倒是弟弟闯进了产房,还是这样的九五之尊。
“不必但是,若有妨碍,朕要公主殿下平安,否则”凤皇一眼看穿产婆的顾虑。
产婆呆了一下,连声应是。
芸古嬷嬷神色复杂地看着坐在床边的凤皇,也不再做声,只吩咐宫人赶紧将血淋淋的水盆倒了换去。
清河朦胧间,只觉得有熟悉的气息包围过来,微微睁开眼,映入眼帘的熟悉面容,让她不由自主地紧紧拽住他有力修长的手“凤皇我好痛”
“没事的,很快就好了。”凤皇似乎感觉不到清河指尖陷入自己的手上的痛,只细心温柔地为她擦去满头汗水,怜惜的轻喃。
他不知道生孩子竟是这般痛苦之事,若是知道了,他绝对不会让这个孩子出现,凤皇温柔的目光落在清河隆起的腹部上时,顿时变得森冷阴沉。
还敢让你娘这么痛苦下去,就休怪我了。
许是肚子里的孩子感觉到什么,清河只听的产婆们在耳边惊喜的唤道“殿下,努力啊努力,见着头了”
腹部传来撕裂般的剧痛,她忍不住唤出声来“凤皇凤皇啊孩子啊我们的孩子啊”
为首的产婆浑身一战,只觉得一下子不知方才那种瞬间听到的话是否自己错觉,但尖利的婴儿的啼哭声让她来不及细想,连忙拿了锦绣帕子包裹着那刚刚临世的小婴儿去清洗。
“恭喜公主殿下,贺喜殿下,是位小世子。”
浑身无力,仿佛在鬼门关又游荡了一圈,孩子柔软的啼哭却让清河瞬间多了一丝力气,勉强支撑起自己“我要看孩子”
直到看到那清洗过的小婴儿,红红软软嫩嫩,哭声响亮,并无一丝不正常的模样,清河才松了半颗心,轻喃“还好,还好。”至少现在看不出有什么畸形的问题。
凤皇扶着她躺下,吻了吻她的额头,柔声道“先睡吧,你累了,我陪你。”
清河虚弱地一笑,沉沉睡去。
不管未来如何,但至少此刻,夫与子都在身边,妇复何求。
看着清河陷入沉睡,凤皇的目光落在自己怀里那一团柔软挣扎的小玩意儿许久,眸光幽深“真是吵闹的东西。”
这是他和阿姐的孩子眉目间却与自己更相似点,为什么不是个像她的女儿
巫月应声进来,恭敬地接过他手上的襁褓,复杂怜悯地看了一眼襁褓里啼哭的婴儿又看了看安静沉睡在床上的女子,无声地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