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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春不过一棵树 作者:喻言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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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诞节下雪很应景, 更添气氛。
很多商店门口摆着圣诞老人和圣诞树, 彩灯环绕,亮晶晶的。
路过一家玩具店,看到许多孩子在圣诞老人前拍照。
小晴天拍着小手说:“哥哥,我想和圣诞老人拍照。”
贺清时忙取出手机,“你站过去, 我给你拍。”
小晴天拉起霍初雪的手, “姐姐,我可以跟你照吗?”
霍初雪微微一笑,眼睛弯成一道月牙,“可以啊!”
一大一小一起站到圣诞老人前,霍初雪弯下腰抱起晴天, 小家伙举着剪刀手,两人甜甜一笑。
贺清时举着手机,摁下快门。
他看着屏幕上方的人,霍初雪笑得很温柔, 母性光辉强大。而晴天窝在她怀里,笑得好开心。
晕暖的灯光溢出玻璃橱窗,打在她脸上,脸上的笑容真挚而纯粹。
恍惚之间他好像看到了以后。
他突然有些期待自己的小天使了。
晴天说得不错啊,他是很老了,必须抓紧时间了!
拍完,贺清时给霍初雪和兰姨看了看。
兰姨笑着说:“拍得真好看!”
霍初雪压低声音说:“回去把发给我。”
贺教授摊了摊手,一脸无辜,“我没有你微信。”
霍初雪自然地说:“等下加。”
贺清时:“好。”
霍初雪拉着小晴天走到了前面。贺教授看着一大一小的背影,漆黑的眸子里顿时染上笑意。小晴天这个助攻成功让他加回了霍初雪的微信。以后一定要多给他买点玩具。
——
送兰姨和小晴天回酒店。
本以为是哄哄孩子的玩笑话。可小家伙却当了真。
一到酒店门口,小家伙就紧紧拽住贺清时的大衣衣角,眼巴巴地看着他,“哥哥,我们去堆雪人吧。”
贺清时:“……”
兰姨一听当场就否决了,“这么晚了,我们该睡觉了。”
小晴天撅着小嘴,“不行,哥哥答应我吃完饭要带我堆雪人的。”
兰姨板起脸,“天这么冷,等下你感冒了,又要去医院打针针了。你不怕痛了?”
小晴天又走过去抓霍初雪的手,拼命摇,“姐姐,我想堆雪人,好不好嘛?我没有堆过,好想堆。”
好聪明的孩子,知道专挑心软的下手。他这么可怜巴巴地看着霍初雪,她的心都被萌化了,哪里舍得拒绝他。
她看向兰姨,“我们就在外面玩一会儿。”
贺清时也说:“就玩一会儿,马上就带他回去的。”
拗不过两人,兰姨只好同意。
贺清时:“去后花园吧,那里人少。”
小晴天挥舞着小手,兴奋地大笑,“去堆雪人喽!去堆雪人喽……”
酒店的后花园铺了厚厚的一层积雪,脚踩下去吱吱吱发响。
几棵稀薄的老树,迎着风雪,光.裸的枝丫瑟缩摇曳。
几人找了块空地,撸起袖子就动手。
考虑到天气冷,孩子会受不住。两人带着晴天堆了个简单粗糙的小雪人,让他过过瘾。
小家伙无比兴奋,抓着雪往雪人上贴,一小捧一小捧不间断。
成品还算过得去,起码有人形。
霍初雪捡来枯枝和落叶,给雪人加上五官,有点丑,可哄晴天倒是够了。
小家伙拍着小手,奶声奶气地说:“等我长大以后我要堆一个超大超大的雪人。”
霍初雪埋下头问小胖孩:“有多大啊?”
“很大很大,比房子还大。”
她摸着孩子毛茸茸的小脑袋,笑着说:“那我们晴天可要多多吃饭,快快长大,才能堆超大超大的雪人。”
“我要叫很多人来和我一起堆超大超大的雪人。”小家伙掰手指头开始数:“爸爸、妈妈、哥哥、姐姐、还有小宝宝。”
两人一时间没往细处想,一同狐疑道:“晴天,小宝宝是谁?”
小晴天悠悠道:“你和姐姐的小宝宝啊!”
贺清时:“……”
霍初雪:“……”
很好,一言不合又被三岁小孩催生了一把!
堆了雪人,晴天心满意足。兰姨不敢多滞留,很快就带他回去睡觉了。
雪簌簌下着,两人的衣服上沾了不少。
晴天和兰姨走后,周围的环境一下子就安静下来了。
特殊的日子,一旦远离喧哗和人声鼎沸,人的心便会快速冷却,陷入孤寂和落寞。
两人皆是如此。
他们也没立即就走,而是站在门廊下,一同看着皑皑白雪。
头顶一盏廊灯,晕暖的光束之下,雪花乱舞。
风呼呼啦啦地刮过来,涛声阵阵,枝叶婆娑。
贺清时靠着墙壁,从裤袋里摸出一根烟。
风大,打火机微弱的火苗一闪而逝,亮一下,灭一下。反复两次,那根烟竟也没被引燃。
他滑下打火机,火苗忽闪。眼看着就要灭了。突然一只手盖过去,弯成弧状,紧紧护住火苗。
贺清时一愣,抬头,听见霍初雪低声说:“快点。”
“谢谢。”
烟被引燃,青烟缭起,烟草味被风迅速铺散开,纠缠人鼻息。
贺清时就着滤嘴深吸一口,吐出烟圈儿,烟草味鼓进肺腔。
“我加你微信,把照片发给你。”
“好。”霍初雪从包里掏出手机。
扫码添加好友成功。贺清时把照片给她发了过去。
“给你发过去了。”贺清时说。
“嗯。”她轻轻应一声,紧紧盯着贺清时的头像,“还没换呢?”
“用习惯了,顺手,就没换它。”
她睨他一眼,嘴贱多说了一句:“只是顺手?”
“你想我说什么?”贺清时瞅着她,似笑非笑,语气轻快非常。
“没什么。”她赶紧不自在地移开目光。
“小雪,我什么心意你很清楚,这些年就没变过。”他紧紧盯着她的脸,目光灼灼。
顷刻间心湖被人注入一团气,泛起涟漪。
霍初雪紧紧盯着外面张扬飞舞的雪花,声音低低的,“我想起江暖了,每年的今天是她的忌日。”
贺清时夹着烟,手指弹了弹,烟灰抖落,融进雪里,寻觅不见。
“我也是。”他细细吸一口,吐出清淡的烟圈儿。
“恶人受到严惩,她早就该安息了。”风将他的声音吹散,变得模糊,难以辨析。
“我这半生,枷锁太重,束缚太多,从来没有为自己真正活过一次。前十年因为苏缈,后面有很长一段时间因为江暖。可归根结底,她们的离开并不是我的过错。”
十年大梦,他一直活在梦里,浑浑噩噩,了无生气。那十年,他一直都无法从苏缈的离去的既定事实中走出来。
直至遇到霍初雪。经年大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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