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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王殿下八成也……咳咳,那您,不就白保他了嘛。”
皇帝浓眉一立,语气虽硬,表情却很悠哉:“好啊,你居然敢要挟朕,小丫头胆子还挺大。”
周敬端眼巴巴地抬头望着他,眼神活像其早年间养的一只御犬。
皇帝又笑了:“不错,算是被你胁迫到了。朕答应你,留桓王一命。”
周敬端连忙叠声谢恩,皇帝盯着他看了半晌,脸上浮现出玩味的笑容:“王砚那老古董竟能教出你这样的女儿,王家,忒有意思了。”
桓王嘿嘿一笑,竟有些娇憨:“我是家里最不成器的一个人了,陛下莫要见怪。”
“在朕看来,你很成器。”皇帝笑着摇摇头:“若是先皇后还在,她与你定能说上好些话,可惜了。”
也不晓得他是否真的惋惜。
友好邻居
俩人一个愿意听,一个愿意讲,越说凑得越近。到最后,周敬端直接搬着椅子跑到桌案前,支着头听皇帝讲先皇后的故事。皇帝不屑于挡他满桌子的政要折子,也不避讳,讲得天花乱坠,把他在御花园初遇先皇后这件事讲得绘声绘色。
周敬端听着听着,不禁提起袖子抹了一把泪,一抽一抽地说:“她那么美……”
皇帝定定地盯着房梁,也陷入了回忆里:“她是我见过,最好的人。”
可惜红颜薄命。
桓王眼圈都红了,皇帝见此挑起一边眉毛,眼睛亮亮的:“你想不想知道,我为何欠敬端一命?”
不等周敬端接话,这个打开了话匣子的人便自顾自地讲起来:“那是很多年前啦。景王的母妃要杀我,在我的药膳里下了毒,敬端那时正好在我旁边,看出了不对劲,抢过就喝下去了。”
“敬端很小就没了母亲,一直养在岳贵妃名下,本来就不受待见,这事儿一出,眼底就更容不下他了。岳家势大到了难以想象的地步,敬端被一路追杀着逃到金陵,他中了毒,又身受重伤,我还以为他就这样客死他乡了,还偷偷给他供了牌位。”
“过了一段时日,他竟全须全尾地回来了,正好到了年纪,就立府出宫去住,此后再也不轻易进宫,也不来找我说话。我一直欠他,他却不要我还,我心里便更内疚。”
皇帝的声音有些落寞,眉眼都耷拉着,连王明珠都没发觉,他已经很久不提“朕”这个字了。
“小明珠,他死而复生,是不是跟你有关啊?”他突然弯了弯眼角,喜怒无常至极,吓了周敬端一跳。
周敬端结结巴巴、支支吾吾地要措个辞,皇帝大笑着拍了拍桌子:“朕就问问,你怕什么,不愿意讲就不讲罢。只要朕的弟弟还活着,就算是伤天害理的事,朕也默许。”
刚出了宫门,林太尉的传话人就喊住了桓王。
那人长了张普普通通的脸,丢进人堆里再也找不出一般,唯有衣着算得上好。他微笑着,带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僵硬,凑过来问他:“殿下,我们老爷差我来问您一句,前些日子的事儿,您考虑的怎么样了。”
周敬端回头看了一眼宫门,此人敢站在这个地方说这种话,林太尉的势力究竟渗透到了何等地步,他想都不敢想。
他回过头,有些咬牙切齿:“我同意。”
这下,传话人的笑容才显得真心实意。
桓王在街上漫无目的地游荡,心里牵挂着广德寺中关着的一大家子,他隐隐不安起来,也不知道何时可以再见到他们,也不知道接下来的事能否如他所愿。
他叹了口气。
自打桓王归京之后,这一桩桩一件件的大事,像泄洪一般,撞得人措手不及。
他原本想着,哪怕桓王回京以后,不认她这个王妃,她也愿意跟人分府过日子,若能讨得桓王欢心,那再好不过。
可谁想到,两人之间早就连上了一条刀砍不断斧劈不开的红线,借着桓王的手,又收拾了痴心妄想的华仪郡主,事事依着她顺着她,让日子过得越来越有滋有味。
短短一年不到,顺畅得好似做梦一般,他突然有些怀疑事情的真实性,这么美满的人生,他真的可以拥有吗。
就怕是黄粱一梦。
林太尉本要等入十月再起事,趁着秋风萧瑟,给时日无多的皇帝留一个血洒枫林的机会。
可桓王这个半路入队的却迫不及待了,他在密信中斩钉截铁地说,三日后直接起事。
林太尉等人本就是利用他,在这种关键时刻,只能顺着他。
按理说桓王同意入伙,林太尉那边应该给个甜头,放了王家人才是。但这位太尉大人又担心他突然反水,只承诺事成后奉还。
是以,王家人仍被关在广德寺。
广德寺中,门外看守的黑衣武士都不见了踪迹。不过王家人心里都明白,他们只是退去了暗处,若稍稍活动出了其视线,就会有人用明晃晃的刀警示王家人,莫要轻举妄动。
王勉闻着味儿翻箱倒柜,竟在一个落了灰的箱子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