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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见过的都有所不同。
每当遇到百姓凑过来说吉利话时,晏鹭词都会有所回应。
他的话极少,也不太会笑,但每句话都说得极为熨帖,态度也很耐心,像极了邻家有教养的好脾气少年,丝毫不会令人觉得双方有什么身份上的差别。
陆秧秧看着看着,忽然就有点想要叹气。
在这种吵杂喧闹到极点的地方,晏鹭词一定很不舒服,还要心平气和面对着这样多的人,不知道有多难熬。
她在他身边时还好,可以前、她没有出现的那些日子,他过得该有多难啊……
很快,前来同他说话的就不止是城中的百姓了,还有几个门派的掌门。
他们的年纪比河川先生还要大,却固执地循着多年来的旧例,怕出发晚了、赶不上几日后河川先生的祭奠,因此,即便无法在家中同家人共度中秋,也风雨无阻地提前来到了中原。
这会儿见着晏鹭词,他们个个眼神慈祥得像是见到了家中喜爱的小辈。
先是一个白胡子一大把的老头拉着晏鹭词,眉飞色舞说起他家里小儿子这一年做了哪些好人好事。
晏鹭词认真听完后,点头道:“芒寒色正,实为君子。”
随后,下一个白花花的山羊胡就挤了过来,焦虑起家中子弟不成器、担心门派后继无人。
晏鹭词也认真地听了,然后劝道:“凫鹤从方,顺其自然。”
……
陆秧秧在旁边听着,感觉脑袋越来越大,连晏鹭词说的是哪几个字都不知道。
但她猜,晏鹭词应当说得很好。
反正老人们离开时的情绪都不错。
等这群老人们心满意足地离开,晏鹭词拉着陆秧秧的手上了街,走进了汹涌的人流里。
陆秧秧有点担心他会不会因此难受,他却摇头:“我能坚持。”
他看着她:“我想带你看看这座城池。今天的这里很漂亮、很热闹,你看了,就不会那么伤心了。”
陆秧秧听后,一直使劲扬得高高的嘴角落了下去。
她抿了抿嘴唇。
“我还以为我藏得很好。”
今天是八月十四。
她生日的前一晚。
再过一小会儿,西南山谷那场悲剧的发生就要满十三年了。
以往在山谷,到了这个日子,所有人的心情都会很差。
那时,她就会站出来,充满力量地告诉大家,不要沉溺伤心,要振作,要向前进,离开的人不会愿意看到他们的难过!
所以她早就习惯了笑着度过这一天。
笑着对逝去的人们说自己过得很好、要他们放心。
笑着对活着的人说要好好活着、不要哭。
然后,等夜深人静了,没有人能看她了,再一个人躲到被子里偷偷流眼泪。
“你没必要藏着。”
晏鹭词握住她的两只手,认真地向她承诺,“我在你身边的时候,你可以难过,可以伤心,也可以发脾气,我都没关系,我会一直陪着你。”
“今晚的城池,真的有那么漂亮吗?”
陆秧秧不再装开心了。
她红着眼圈瞪着晏鹭词,一副相当不好惹的坏脾气模样。
“我现在其实非常想哭,特别难受,跟你在城池里走一走,真的会不那么难过了吗?”
晏鹭词没有用语言回答她,而是拉着她挤进了街市里。
他带着她,看了好多巨大有趣的燃灯,买了许多挂在挑竿上的小灯笼,有小兔子的、小老虎的还有小豹子的,还带她去玩了好多她从没见过的新奇玩意。
“乡下来的”陆秧秧简直被这座盛节中的琉璃城池迷花了眼,郁结在胸腔里的那股痛楚竟真的不知不觉消散了许多。
她仰了仰头,看着被无数燃灯簇拥着的明亮圆月,忽然意识到,原来,不用自己一直硬撑着是这种感觉。
她也可以暂短地不用心疼其他人,只为了自己、任性地活一会儿。
“累了吗?”
晏鹭词留意到了陆秧秧的停顿,立即也放慢了脚步,单手抱着买下来和赢下来的大包小包,在意地问她。
“没。”
陆秧秧向着他扬扬头。
“接着走吧。我们连这条街都没走完呢。”
晏鹭词没换衣服,街上的人都认出了他,但见他是独自在游玩,便都没有上前打扰,最多只是笑着朝他问声好。
因此她也不用担心会造成什么麻烦,只管尽情地往前走。
不久后,两人走到了一座白玉石桥的石亭中。
正要穿过亭子,石亭桌上琉璃盏里养着的一条锦鲤突然蹦了出来,落到了晏鹭词脚边,啪嗒啪嗒甩着尾巴求救。
鲜红的垂死生物突然刺激到了没有提防的晏鹭词,他的眼神一僵,虐杀的渴望不断上涌,指尖颤抖了好久,才忍住没有抬脚将它碾碎。
随后,他握紧那只和陆秧秧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