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露苦色：“轻点儿，疼。”
    被圈坐在他腿上的宁璃下意识收了手，可还是感到不解气，又在他手臂上拍了一记，没好气地说：“这也只能算你欠我的。”
    杜一然不甚无辜，状似苦恼地求解：“怎么就成了我欠你的了？”
    被他的厚脸皮噎了下，宁璃立刻反问：“不是你让人把照片放出去的？”
    “首先，照片不是我拍的，其次，授意写稿的另有其人，”杜一然掰着手指为她一一分析，又眨了眨他无辜的眼睛，“所以我顶多算个推波助澜的帮凶，算不上主犯。”
    “……”
    宁璃被他绕得懵了片刻，反应过来后将他推开了些，“那你为什么要让人发出去，吃饱了撑得吗？”
    杜一然看她炸毛的样子着实可爱，却也意识到再逗下去就真的要爆发了，伸出手臂将她再次搂进怀里，识相地为她顺毛：“我只是认为这件事该有个结果了，才擅自做了这个决定。”
    宁璃正想问他“有个结果”是什么意思，微信提示音短暂地响了一下。
    心心念念着万千的回复，顾不上正抱着她的杜一然，宁璃连忙打开手机，便看见聊天框里的一行字。
    万千：「一然哥说他明天发声明，让我这边到时配合回应，他没告诉你？」
    宁璃狐疑地瞪向杜一然：“你怎么不早说？”
    “……我这不是正准备跟你说。”
    “那你明天的声明打算怎么发？”
    杜一然哭笑不得地说：“我有时候真的非常好奇，你到底是怎么考上UCL还顺利毕业的。”
    “……你麻省理工毕业还不会用热水器呢。”
    宁璃没好气地撇嘴，好好的说着正事，能不能别打岔兼人身攻击！
    被铁一般的事实呛到，杜一然佯咳一声清了清嗓子说：“监控视频既然能拍到沈舒羽偷拍的那一幕，自然也能拍到你摔倒的全过程，你当杜家的安保系统是摆设？”
    对哦，杜一然之前就提到过监控，她怎么就没往那方面想呢。
    不过宁璃很快为自己找到台阶：“我这不是担心万一监控坏了嘛，再说情急之下，难免会有疏漏。”
    杜一然笑着说：“我看你这会儿生龙活虎牙尖嘴利，一点都不像生病的样子，痊愈了？”
    终于安下心来，困意也仿佛说好了似的，在一瞬间席卷而来。宁璃整个人逐渐感到昏昏沉沉的，她手臂勾着杜一然的脖子，开始耍赖：“你抱我去卧室睡会，等吃晚饭的时候再叫我。”
    按照往常，她这一觉睡下去多半会醒得很晚。
    为了能够让她及时吃到热腾腾的饭菜，杜一然抱着她起身，顺便问道：“晚饭想吃什么？”
    宁璃蜷在他怀里咕哝：“吃火锅，喝奶茶。”
    抱着她上楼的某人毫不犹豫道：“火锅可以，奶茶不行。你今天已经喝过了。”
    “那可乐……”
    “不行。”依旧斩钉截铁。
    ***
    这一觉宁璃睡得很沉。
    她做了一个自己都感到匪夷所思的梦。
    梦里，是她第一次遇到杜一然的场景。
    所有的一切看似真实的发生过，却又似乎不曾在她的记忆里出现。
    ☆、第 37 章
    彼时已是深秋，往年的这个时候，A市早已被冷空气席卷，可那天下午的阳光却异常的暖。
    相约见面的地点有些出乎宁璃的预料，是一家市立图书馆。离开校园后，她就不曾再踏入过这类充满书香气的地方了。
    约她来的那个年轻男人正坐在靠窗边的位置，桌上摊着一本看起来十分厚重的书籍，和一台打开的笔记本电脑。男人看似心无旁骛地认真工作着，丝毫不受外界的干扰。
    图书馆里的人并不少，宁璃居然一眼便认出这个只见过一张证件照的人，不多犹豫地走上前去：“你好，请问是杜一然先生吗？”
    或许是对对方的突然打搅而感到不愉，男人微不可见地蹙了蹙眉，旋即舒展，让宁璃不由得怀疑方才那稍纵即逝的一丝嫌弃大概率是她的错觉。
    男人礼貌地说：“是的，请问你是？”
    宁璃觉得奇怪，嘀咕道：“不是你约我来这里见面的，怎么连我是谁都不知道？”
    杜一然亦是一头雾水：“抱歉，我不记得和你有过这种约定。”
    宁璃被他这幅事不关己的模样气到了，不自觉提高了些音量：“杜一然！你爸妈非让我和你结婚我才来的！”
    他仍是平缓的语调：“这位同学，我想你弄错了，我爸妈没有让我结婚。没什么事的话，我继续赶报告了。”
    言下之意，不要影响我学习。
    宁璃彻底懵了。
    ……同、同学？
    来都来了，太早离开也不是回事，宁璃索性在他对面的空位上坐下，支着下巴注视着杜一然发呆。
    他看的那本书是英文原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