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嘴角勾起悲哀笑容,一滴泪珠似是有了意识,竟和窗外的一滴雨水产生默契,它们在不同的世界,却踏着相同的速度轨迹堕入尘埃里。
悲戚随之又被讽刺替代。也许就是因为父亲过于专情才会将家业毁于一旦,到最后连自己的性命都搭进去。最后旁人不仅要说男人愚蠢还要说女人是红颜祸水,将爱情贬低的一文不值。
女人抬起头,侧脸的剪影慢慢转动,随着半个身子也转过去。她不经意看了眼楼下,正想离开的动作就滞住,甚至身子还倾过去一点朝下看。
外面难得没有人,也许是因为这场大雨将人外出的欲望禁锢。一个念头逐渐在心里生根发芽,她看了一眼许久没动过的饭菜,打开房门轻声缓步地走出了门。
来到这里之后她能出门的机会屈指可数,即使是到走廊里都足够让她兴奋。女人从走廊里来来回回走了几遍,终于找到一个看上去相对狭窄些的楼梯。
她住的地方是养育金丝雀的笼子,温暖而舒适。可渐渐侵入的寒气却更让她向往。
每往下走一步心跳得便会加速,等到她看到那扇透着亮光的小门时心动已经犹如擂鼓,步伐也从走的变成跑的,迫不及待过去推开门。
寒意侵体。
叶闻筝非但没躲还伸开双臂拥抱了无形的风。她朝外看了看,一点声音都能引起警觉。顺着墙体往外走,手指捏着裙摆收紧尽量缩小自己的目标,在走到屋檐尽头时顿住脚步。
来势汹涌的雨水将低矮的灌木都压弯,地上的水流已经几乎快汇聚成河。然而迟疑也只不过半秒,现在她更怕怀上孩子。目光重新燃起辉光那一刻她闯进雨中,任凭雨珠落在干瘦脊背上将皮肉拍击的生疼也不肯回头。
萧家有个很偏僻的小门,是她在婚礼那天见过的。凭记忆分析路线往那个方向走,终于看到那个被锈迹侵蚀的已经看不出颜色的铁门。
铁门以及它的周遭都有些古旧,和奢华精致的萧家极不协调。但叶闻筝只想着在明天前离开这儿,丝毫没有考虑别的一只手就握上了把手,满心盼望地推开希望之门。
——偏门外不是她想象的街道或者山路,事实上这里根本没有路,只有一片荒地和零零星星的几颗矮树。
突然,她目光一怔,快要垮塌的身形在风中稳了稳。指尾勾过沾在侧脸的头发,又放到眼睛上不让雨水遮挡视线,目光直直盯着对面。
每棵树下都有一座坟墓,青石墓碑被暴雨打的精透。穿过密集雨帘望过去仿佛雾里看花,上面刻的字只有个轮廓,根本看不清楚。
可最让她惊骇的还是长身立于一座墓碑前的黑衣男人。
他站在狂风骤雨中站的笔直,宽厚肩背被雨淋得太久已经起了一层朦胧。
女人有些怔忡,她还在窃喜一路上没有遇到人,却在以为自己即将逃离时碰上了最不该碰上的人。
萧烈的安然不配急促的雨天,却与这藏在角落的墓园极其相似。
那些湿淋淋的石碑冰冷又毫无生息,而他站在风雨呼啸中落寞又孤单。
叶闻筝怀疑自己看错了,她从他颤抖的背影中看出哀伤。但这样一个男人不该有伤感的理由,她想不出来。
雨滴顺着头发发梢落在鼻梁上,还有一些顺着侧脸流到锋利下颌缘,最终都坠入土中长眠。
如同安睡在坟墓下的人,十七年未见,逝者的故事终结在某一天,从此不会老去也不会再相遇。
又有一股水流顺着唇缝流了进去,这次的有些咸涩,和之前的不大相同。眼中的热气温暖了冰凉的冷风,视线氤氲时他低下头。
周围没人,只是习惯掩饰。
“吱——”
身子一滞,身后不远处的小门好像有动静。他听了未久,寂静的小园子中的确多了一个人的气息。
这里没人敢来,他有被挑战了权威的愤怒。猛地转身,却在和她目光相碰刹那顿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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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发现了。
要有肉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