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危宋怒极反笑:“你们这又是玩什么花样?施舍吗?”
“就算是施舍是不是也该问问我到底需不需要?”
“谁稀罕你们的施舍!”
“不是,”苏小小无奈道,“危夫人,你……”
“呵,”危宋冷笑一声,“我什么我?你什么你?我和她本就早已割袍断义,如今何必牵扯。”
话毕,危宋似乎再不想停留,拂袖欲走。
“夫人和太后自然不必再牵扯!”苏小小亦起身,对着危宋的背影高声道,“太后如今大限将至,夫人大可放心,从今以后,没有意外,危宋和邓怜再不复相见!”
危宋的脚步滞了滞,但并未停下来,她垂着的双手紧捏成了拳头,就在苏小小以为她要回身之时,那紧攥着的拳头又无助地缓缓松开。
“我给夫人讲个故事吧。”
苏小小轻声道。
她没有等危宋的回应,顾自迈着步子向前。
一步一句,苏小小正好走到了危宋身前。
“夫人,我的故事讲完了。”
危宋久久未有回应,苏小小就这样站在危宋的面前,耐心地等着她。
危宋回过神来,尚余风情的眼眸意味深长地瞥向苏小小,她拊掌道:“倒是好一出精彩故事。只是——姑娘这讲给我听是为了什么吗?”
“为了让我觉得那个女子卧薪尝胆舍己为人?想要得到夸赞?她是多么的无私,竟然会为了能让她的朋友摆脱炼狱而自己深陷囹圄,她是多么的圣洁,忍气吞声,默默地将一切都背负?”
危宋嗤笑着:“那你可错了,我们先不论有没有这样的人,就算有,我也只觉得她像个傻子,她所经受的一切都活该,她,活该,你懂吗?”
危宋终于说出这一长串话来,气势咄咄逼人,眼眸中明显带着嘲讽与讥笑。不过苏小小却终究舒了一口气:“她确实很傻,但是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她的有些行为是不是能被原谅呢?”
危宋的眼眸冷了下来,最后一丝讥笑悄然退去:“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说什么。”
危宋一字一句道:“你别想替邓怜狡辩,你这个故事从里到外都是假的。”
“那女子确实舍己为人,但她为的‘人’从来不是对的人。”
“她愚蠢,爱上不该爱的人,糊里糊涂傻里傻气。”
“她糊涂,一辈子为了莫须有的名利而挣扎,好端端的年华被自己亲手埋葬。”
“她薄情,抛下亲生骨肉和……和真正对她好的人,头也不回,无情至极。”
“她活该,众叛亲离孤苦无依,虽然身处权利之巅却无人可依。”
……
危宋挑着眉毛:“这才是真实的故事,这才是真实的她。”
危宋说得如此笃定,苏小小默了半晌:“你看到的一面就一定是真的吗?”
危宋反唇相讥道:“那你看到的就是真的吗?”
“呵不对,”危宋讥笑着,“你根本什么都没看到,你知道的,全都是别人告诉你的,是邓怜给你说的,你就是个局外人,你根本什么都不懂!”
危宋的情绪已然濒临崩溃,她干脆嘶哑着嗓子对苏小小吼了起来,苏小小不由得向后退了两步。
“她确实什么都不懂。”
眼见着危宋情绪崩溃蹒跚着要扑过来抓扯住苏小小,苏小小突然被一个深紫色的袍子挡住了视线,熟悉的声音在身前响起。
☆、掉马
被这突如其来的一挡,危宋一时忘了动作,苍星渊面上带着笑,微微躬身,冲危宋极尊敬地鞠了一躬。
“你……”危宋上下打量了一圈苍星渊,旋即哼笑道,“看来又是个王室的薄情种。”
“夫人何出此言。”苍星渊不恼,只挑了眉笑道,看上去温和谦逊。
微微的风将他的袖摆吹拂,那袍子面料柔滑,正好拍在苏小小的手腕间。
“呵,但凡是个男人不都是这个德行吗?”
“夫人这就是迁怒了,星渊可有些无辜。”苍星渊含笑道,“只是夫人这火星实在溅得太远,我们就事论事可好?”
“我和你们没什么可论的!”危宋甚是不耐烦。
苍星渊不气馁,只顾自道:“夫人貌似是因为太后才引起这般气愤,不如我们就先来从太后说起吧。”
危宋:“我说了我和你没什么好谈的!尤其是邓怜!我压根不想提她!我没时间听你替她狡辩!”
苍星渊:“这件事在星渊看来确实是太后之失,夫人的怒火也确实不无道理。”
危宋再听不下去,转身欲走,苍星渊却面不改色,悠悠从容继续道:“星渊在知道这件事后也觉得太后着实过分。”
“那一日竟然还是夫人您的生辰。”
危宋已经向前走了好几大步,却依然忍不住回首怒斥道:“我让你住口!说什么说!以为知道点事就了不起了吗!”
“太后委实过分了些,竟然在夫人生辰那一日不辞而别,随着先帝离开白衣镇回宫。”
“你!”危宋气得一时说不出话来。
“夫人您与太后如此要好,而您生辰她却不告而别,这如何不令您寒心呢?”
“更过分的是,”苍星渊说得悠然坦荡,仿佛真的只是在讲述一个再普通不过的故事。
“她居然不派遣一个靠谱的丫头去给夫人您送她准备好的生辰礼物,居然让夫人您十九岁的生辰礼物迟到了着许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