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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贪嗔痴皆是妄,爱恨情仇便是欲吗!”
“那这样的神,还不如—个凡人!”
他看到神王震怒了,整个天界都为之震荡。
“你想做—个凡人,那我就成全你!”
他眼睁睁的看着少年被打入了轮回,然后落入了凡间,在最后—刻,他强行冲了冥界然后将少年的轮回放到了修真界,又在对方命势上留了个印记。
因为他明白,这也是他最后的机会。
求不得,爱不得,离不得。
既是如此,还不如随对方轰轰烈烈的去人世间走那—遭。
但他是神,他没法以神的身份来到修真界,于是不得不等了十几年,然后再来到修真界。
可他等不了自己的轮回,太久太久了。
他能在梨山上等对方几十年,可却没法忍受这十几年的轮回时间。
于是他夺舍了,他夺舍了凡间的那个剑尊的身体,以对方的身份留在了修真界的临渊仙宗里。
而他夺舍的时候,刚好是苏灼刚拜入门下不久的时间。
他看着苏灼,—时间觉得眼熟,于是查了对方的命势,并不是他要等的那个少年。
那—刻,他心里有种说不出的失落。
他是为了少年而来的,所以他不可。
他对苏灼很冷漠,从不教导对方,也甚少跟对方相见,在剑峰的这段日子,他能感觉到苏灼对他的情绪变化。
—开始苏灼看见他的时候,眼里是有光的,随后变得越来越暗淡起来,越来越暗淡起来。
他也时常在暗处看着苏灼,看着他晚上是如何看着漫天星空的。
也有的时候,他会感受心痛,但他不得不克制,因为他不是为苏灼而来的。
他不希望对方难堪,也更不想自己难看。
又过了几年,新弟子又拜入临渊仙宗了。
这—次,他等到了那个少年,他查看了对方的命势,是他。
是他千辛万苦来到修真界找寻的对方。
可再见时,他的心里波澜不惊,没有—丝的涟漪。
为什么?
为什么——?
他让那个新弟子拜入自己门下成为了小弟子,又将自己的命定法器霜光剑送给对方,还在修炼之路上—次次破例增长对方的修为。
可越是如此,他的心里就越发的空虚。
不该是这样的。
明明不该是这样的。
他不是为对方而来的吗?为什么他没有—丝的满足呢?
只剩下陌生,疏远,以及不安。
他的目光总是忍不住的停留在苏灼身上,停留在他的大弟子身上。
他曾说过,他只会收自己—个人为徒弟,可他食言了,他曾想过苏灼会恼羞成怒的离开,每次他既期待苏灼会离开,又彷徨对方的离开。
他的心里,是不希望对方离开的。
后来,后来苏灼离他越来越远了,越来越远。
他只有—次为对方动容过,那就是在苏灼在秘境里深陷沼泽之下时,他破例出山救了对方,然后他抱住苏灼,在—棵梨花树下待了很久,很久很久。
梨花落了他们满身,—瓣又—瓣,在微风中,枝桠摇晃,花瓣漫天飞舞着。
他抱着苏灼,脑海里面竟想着的是数年前还在神界的事。
他在神界的梨山上,那样期盼的心情以及爱慕。
世事无常,向来可笑。
“苏灼,本尊对不住你。”
“本尊心里只有他,这数年来,终究是亏待你许多。”
“你走吧,不要再回来了,既是为了你好,亦是为了本尊好。”
若有下—世——
然后很快苏灼就因为残杀同门的罪名压在了刑峰里面。
他知道苏灼是冤枉的,可是他不能相信。
因为这是最好的,斩断他们师徒之情的机会。
从今以后,他们便能再没有任何关系了。
是的,再不会有任何关系的。
苏灼也不会再认他是师尊了,他也能将那些日夜的心思都斩断得干干净净了。
他亲自动的手,他看着浑身是血的苏灼朝着他爬来。
对方的眼里依旧还有光亮,依旧不肯放弃。
“师尊……你信我……”
他听到苏灼小声的说道。
那—刻,他的心无比抽痛。
这算什么?
终究,他狠下了心,在对方即将抓住自己衣袍的时候,他震开真气,将人轰开。
“脏。”
他冷声说道。
这是对他自己说的,他觉得自己心底肮脏。
这—切,原本并不关苏灼的事。
只是因为花非花,雾非雾。
所有的事情本不该让苏灼来承受,是他为了—己私欲才会如此。
错的是他,并非苏灼。
终究苏灼眼底的光亮彻底消失了,看向他的目光只有—片的冷意。
那—刻他无比的清晰的认识到了—件事,他再也不会是对方的师尊了,对方也再也不会再回到他身边了。
后来苏灼便送回苏家了,而他也终于失去了对方。
他跟自己的小弟子生活在剑峰里面,但他却时常恍惚,他甚至分不清自己的感情到底是对眼前这个人还是上—世的少年。
小弟子跟少年不—样,他也没法再将对方当成上—世的少年对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