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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小心眼更生气了,下课铃一打,池余就晃悠着出教室门。
因着寒流的缘故,课间操被暂停,不知道是谁喊了句天气预报说过会就下雪,人人都放下手中的笔,涌到阳台上。
整栋教学楼从外看人挨着人,格外热闹。许故渊推开天台门,抬起眼就看到男生后背靠在小屋檐下的平台边,面色不虞地划着手机。
听到脚步声,池余眼睛依旧盯着手机,但分明注意力全放在了靠近那人身上。
许故渊走过来,微凉的手指捏捏他的耳尖,笑道:“耳朵都快竖起来了。”
池余扭头,避开他动作,还生着早上的气,问话也冷嗖嗖的:“你不学习了?”
许故渊又碰碰池余的手,确定是热的后才放心道:“不学了,再不来我怕有些人气成包子,到时候真肿了。”
池余轻啧一声,用脚尖踢许故渊的。
“赶紧滚。”
池余懒散地靠在台子上,视线比站直的许故渊矮上一些,黑眸发亮,他拿过手边的东西,示威一样在许故渊眼前举了举。
不是逼他穿衣服嘛,他就跑来吃冰的。
许故渊看着他手里的碎碎冰,有点无语:“几岁了,吃这个?”
小超市别的冰棍都卖完了,只有这个是剩下来,在冰箱里冻了好一会,池余没得选。
池余不理他,将粉红色碎碎冰掰开一半后,想起许故渊碰他时候指尖的温度,把相对不冰的那一半给了他。
两个一米八几的大小伙,站在天台,相对着,默默把一根草莓味的碎碎冰分完。
他们站得近,池余视线恰好平在许故渊唇的位置,呼吸间都是草莓的香甜。
池余看着对方吮吸的动作,只觉得越看越好看。
不知道是谁的手先搭到了对方肩上,或者是腰间,池余反应过来的时候,许故渊浅棕的眸子半垂,距离近得池余能看清他长而翘的眼睫。
池余被掐着腰抱了起来,他被许故渊放在平台上坐好,呼吸依旧缠绕,池余恍然间想起上回他们来天台,还很热,挨坐在一块分一碗汤。
下唇一痛,池余回神,看见许故渊有点不满的神情,池余笑了笑,手环上对方脖子。
楼下喧嚷,他们在只有两人的天台上,交换了一个冰凉而又潮热的,草莓味的吻。
结束时,许故渊抵在池余额头上,低声说:“这次第三次了。”
池余没反应过来,很懵地“啊”一声,然后骤然明白,“不、不是第四次吗?”
许故渊想了想:“早上没伸舌头,不算吧。”
说完,他就被坐着那人踢了下。
池余小声警告:“在学校,别说这些乱七八糟的。”
许故渊心情很好,他说什么就是什么,反正不会照做就是了。
许故渊问:“事不过三呢,你什么时候给我个名分啊?”
池余抿抿唇。
许故渊惊讶:“你真要当渣男啊?”
池余又踢了下他,“不是,就....我靠,下雪了。”
许故渊低头一看,肩上真落下几片形状极规则的六角星的雪花。
池余坐在台子上,膝盖恰好夹住许故渊腰侧,手肘搭在许故渊肩上,手指也在许故渊脑后勾着。
男生仰着脸,看漫天落下的雪花。
“初雪诶。”
许故渊笑了“嗯”一声,在池余唇边亲了亲,也翻身坐上台子,看这一年齐城冬天第一场也是最后一场雪。
池余捏着许故渊的手指玩了会,神色认真说:“过会给你答案。”
许故渊没问为什么,笑说:“那得快点啊,我怕我等不及。”
反正心意相通,在许故渊看来他们跟在一起也没什么差别,准男朋友要等一会也不是问题。
中午吃过午饭,老师们就组织着以班级为单位进礼堂,元旦文艺汇演正式开始。
先是班级合唱项目,这是给领导看的,没什么意思,高三不参加,高一高二加起来三十二个班轮完都快三点了。
底下坐着的学生观众都有点恹恹的,犯困。
终于最后一个班结束,个人表演开始,不少人坐直,伸长脖子往台上看。
仁礼学生个个都有拿得出手的才艺,一般都是神仙打架,精彩得很。
“我见过节目单了,据说是弹唱。”
“男的女的?”
“男的吧,好像叫....我找找论坛上流出来的节目单。”
许故渊扫了眼身边的位置,心说这趟放风出去得够久。
主持人报完幕,聚光灯在顶上晃一圈,又在观众席转一圈,最后“碰”地打在舞台中央。
男生穿着简单的红色涂鸦卫衣,手中拎着吉他,站在立着的话筒前面,光自上而下打,微长的眼睫和细碎的短刘海在他脸上投下小片的阴影。
“找到了!叫池余来着!”
台上的男生一边调整吉他带子,一边没什么表情地扫视一圈全场,在看到一班的时候,眉眼柔和些许。
吉他伴奏舒缓自然,在一片小女孩的惊呼中,池余勾勾唇,眼神一直盯着看台席上某个地方。
他看不见许故渊,但他知道许故渊一定在看他。
池余唇边的弧度越挑越深。
“我看着你的时候,你笑着笑着睡了。
窗外面安静地,像诗里面的段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