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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时苦肉计上线。
江黎坐起身接过碗去看她的手:“下回别自己弄了,让阿姨她们熬药也是一样的。你涂过药膏了吗?”
“还没呢。你喝了我就去涂。”兰时摊摊手。
“你先涂药我就喝。”江黎握着她的手仔细瞧。
“那我们一起吧,我涂药你喝药。”兰时转身去屋里拿药箱。
两个幼稚鬼同时做着对方要求的事情,兰时涂好了药膏。江黎却强撑着自己的教养没把这一口混汤喷出来:“这什么东西啊!怎么比昨天还苦!”
“你不是说吃甜得会显得更苦嘛,这是我特意找的几种世界上最苦的东西,有超极浓的意式咖啡,还有超极浓的苦瓜汁,还有莲子心磨成的糊糊。就是又苦又恶心,我闻着都快吐了,你现在喝过一口这个,再喝药肯定就觉得药不苦了!”兰时一本正经,眼睛里的狡黠大放异彩。
江黎也不知道是被苦得还是被气的,从头到脚一阵阵发晕。
“那你把药喝了吧?不然刚才的罪就白受了。”兰时心里完成任务的执着万夫莫当。
江黎手抖着端起药碗一饮而尽,也许兰时的方法的确有效,他倒是不觉得很苦了。
此后的一个疗程,他都规规矩矩喝药,生怕再受着无妄之灾。
大概是煮到最后一包了,在这碗喝完了以后兰时也如释重负地:“我不知道下个疗程在什么时候,我求求医生别弄太苦行不行。”
江黎白眼一翻,眼看要晕。
兰时连忙一个箭步冲过去想拉住他。却被他一拽跌进沙发里。正双手撑着他胸膛要起来,却被江黎猛地扣住后脑深深吻了下来,恶作剧般把残余的药味全部渡进她嘴里。
兰时跌跌撞撞起来的时候仍被苦得咋舌。
江黎恶作剧成功靠在沙发上笑得不可一世:“还有下个疗程吗?”
兰时猛喝了一大杯凉白开:“没,没,没了。”
江黎很久以后回想这段时光,想母亲远比他智慧。在那时就已经洞悉一切,知道兰时端上来的药,不管他心中觉得如何荒唐,又对那种味道如何抗拒,他都会照单全收。
如果这都不算爱。那熬了整整两个疗程中药的砂锅都会觉得冤枉。
可砂锅不会说话,没办法从厨房的橱柜里跳出来为他证明。可即便砂锅可以开口,又该讲什么呢?江黎在包容甚至纵容兰时的许多事,这也可能叫弥补。江黎总是热切地想要把兰时抱住,这也可能叫欲望。江黎希望此后半生日日与兰时厮守,这也可能叫习惯。江黎下定决心要保护她陪伴她,这也可能叫责任。
也许爱本身从来都是没法证明的事情,只有心知道。
“我也不知道该如何证明,我现在对你的感情不是赎罪,更不单单是责任。我心里明明白白知道我爱你。”江黎伸手拉过她的手,稳稳压在自己的胸口上。他的情绪有些激动,心跳的很快。兰时感到他胸腔里脉脉跳动的心脏,生动而磅礴,怀着他全部的精魄与心血,“这里有很多,很多,很多的爱,你可感觉到吗?”
兰时投进他怀中放声大哭。
她感到自己心上那条时常刮进冷风的口子已然愈合,虽然仍有一道狰狞丑陋的疤痕,但早已不再痛了。只是摸起来时能感到那里皮肤的粗糙,回想起曾涌出的血肉。但此时此刻,她全然不觉的痛了。
江黎手上温柔地,一下一下顺着她的后背,在她耳边轻声地哄。
“我想着新房子很快就可以住了,江边的风景最好,每间屋子都有你喜欢的大窗,往外面看就是很美的江景,想名正言顺地和你一起搬进去,是我有些操之过急了。”
兰时哭得顾不答话。
“你若是不愿意结婚。那我们就永远也不结婚。反正我们也都结过一次婚了。我愿意没名没份的一辈子跟着你。”江黎故意开玩笑哄她。
兰时被他逗笑,脸上还挂着一串串泪珠,从他怀里探出头:“不行,我不能当渣男。”
折腾了一个晚上的二人互相依靠着昏昏睡去。第二天阳光初绽,透过窗帘的缝隙落在二人身上,照的兰时暖意四生。她轻轻挣扎着从江黎怀中支起身来,却被他睡梦之中无意识的拉回怀中。他下巴上有一点青黑的胡茬,薄唇抿着不是很放松的样子。挺直的鼻梁上面是略略有些抖动的睫毛。一双剑眉贴着他的眉骨,轮廓清晰,黑白分明。
那束光移到了他眼睛上面。兰时看见他不悦的皱眉,却抬起搂在自己腰上的手臂,遮在了自己眼睛上面几寸。顿时见不着江黎的睡颜,只有他手掌下的阴影。他手指修长,指缝间透出些光来,却让把刺眼的光遮去了大半,只留下一片温暖。
兰时猛然想起父亲说的话:万物皆由裂隙。
原来父亲的意思不是说人要把裂隙当成获得光的机会。而是接受,万事万物全逃不脱的裂痕。她和江黎有很惨烈的曾经。对于她一路以来的感情而言,也是永远无法抹平的创痕。虽然那将永远是她心口的伤疤,但也永远只能是过去的伤疤。
现在的江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