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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声音低了下去,诚实道:“我也不知为何,但我就是喜欢他,我非他不嫁。”
“你……”父王的声音又拔高了一截,他拍了拍身前的案几,接着道:“你一个女儿家,怎么能如此、如此不知廉耻。”
我自小听话乖顺,知书达理,父母连重话都舍不得对我说,今日父王竟说我不知廉耻,我委屈的紧,眼泪无声无息就流了满脸。我只是心悦一个男子,满心满意都是他而已。
后来的那几日父王故意冷着我,连饭食都是回寝房用,不与我一起用饭食也好,因为我绝食了。父王若是不为我提亲,我就活活饿死自己。
短短几日,我瘦了一大圈,原本就瘦弱的身子更加弱不禁风。父王最终还是没拧过我,派人去打听那男子的家世了。
黄昏时分,父王将我叫到书房,他告诉我那男子叫霍青珩,是正二品的骠骑大将军,深得皇帝宠信,但是,他已经定亲了。
我觉得父王在哄骗我,于是问道:“他与哪家的女子定亲了,那女子姓甚名谁?”
父王道:“霍青珩与禹州赵家的嫡长女赵时宜定了亲,就连婚期都定好了。”
饶是我久居豫南也听说过禹州赵家的名头,赵家诗书传家、世代簪缨,是四大家族之首,赵家的嫡长女配他也足够了。
那一晚我不再绝食,用了一碗梗米粥,一块栗子糕,就安安静静回房睡觉去了。
第二日,我称病没有去皇宫守灵,坐着马车到赵府门口等了大半天,我想见一见他的未婚妻。
午后时分,一个身穿鹅黄色绉纱长裙的女子被丫鬟婆子簇拥着从府内出来,她颜色跌丽,高挑雍容,真真是一朵人间富贵花。
我黯然神伤,默默回到了驿站。后来我又做了一个惊天地泣鬼神的决定,我想嫁到霍府,做霍青珩的妾氏。我的这个想法直接把父王气病了,他缠绵病榻十来日连床也起不来了。
母妃拿着匕首放到我面前,决绝道:“你若是想给人做妾,就先把母妃杀死。”
母妃拿命来威胁我,我只好妥协。
皇后的丧仪过后,我们阖家回到了豫南。我将要及笄,进府提亲的人踏破了门槛,母妃钟意好几户人家,都被我斩钉截铁的拒了。我是她唯一的嫡女,她总舍不得委屈我。
过了大半年,父王举旗谋反,连破数城、很是顺利,庆德帝将霍青珩派到豫南镇压。他用兵如神,打的豫南军节节败退,毫无还手之力。
我既为父王担忧,又为霍青珩自豪,莫名的有一种与有荣焉的骄傲之感。世子召来一大群谋士,众人在书房商量了三天三夜,最后决定交出兵符假降。庆德帝果然上当,派霍青珩来豫南收编军队。
我坐上马车向军队奔去,马车再快也比不上骑马,我恨死了自己,自己若是会骑马,就能早一些到达军队。紧赶慢赶还是晚了一步,上千名士兵将霍青珩围在中间,他的胸前插着箭羽,脖颈流着鲜血,直愣愣倒在地上。
我头昏目眩悲痛欲绝,丫鬟眼疾手快将我扶住,才免于跌倒。我抬腿向他身旁跑去,一旁的士兵伸手将我拦住。我一句话都没说,拿出藏在袖兜内的匕首,狠狠刺向自己的肩膀,鲜血流了一地,我却不觉得疼,我只想离他近一点再近一点。
士兵依然挡在我身前,我将插入肩膀的匕首□□,又冲着胸口刺去,世子到底扭不过我,让士兵给我让开了一条路。
曾经谪仙一般的男子,如今满身鲜血,死气沉沉。我身体不好,平日里连绣墩都提不起起来,今日却不知为何,一下子就把他从地上拉了起来,拖着他的身体将他拖到了马车上。
大夫换了一拨又一拨,都说他命已绝,回天乏术。我才不信他们的鬼话,我日日为他擦拭身体,给他煎药做吃食。他是庆德帝的将军,我怕父王对他不利,从不让旁人碰他的吃食药物。
锅子很烫,烫的手指起了水泡,我也不觉得疼。无论为他做什么我都是高兴的。过了五六日,他竟能喝下白粥了,我欣喜若狂,整整在他身边坐了一夜。
王府的人都说我疯了,为了一个死人疯癫了。我才没有疯,我把他救活了。半月以后,他睁开了眼,我高兴的流了一脸眼泪。我道:“你总算醒了。”
他向我道了谢,而后问道:“现今是几月几日?”
我告诉了他,他立马就要起身,因为动作太大,好不容易愈合的伤口又裂开了。我心疼他,就道:“你想做什么,我替你去做。”
他道今日是他与赵家大娘亲定的婚期。
我的心倏然就冷了,成亲这件事我是真的帮不上忙。饶是我再喜欢他,听到他说要和旁人成亲,心里也会不乐意的。
我道:“这里是豫南王府,你出不去的。”
伤口裂开了,他再也站不起来,又重新躺到榻上,开口道,他知道这里是豫南王府,也知道我是昭悦郡主。
我变冷的心又温热起来,他还记得我,真好。
我厚颜无耻道:“你别回京城了好不好,你就陪着我罢。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