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你可以不必担心，我对跟人类融合没有兴趣，我不喜欢你们人类的思维。”
    这也是实在话，恶魔的言语并无虚假。否则恶魔难道是出于道德不这么干吗？
    他的手触碰到艾威利肩头时，轻巧将手融入艾威利的肩膀，然后再这样拿出来，示意自己言语并无虚假。
    艾威利颤抖着，攥紧了自己的肩膀。
    他其实清晰知晓，眼前恶魔有着足以将自己碾压的力量。他忽而觉得一阵子的恐惧和悲愤，自己一介凡人之躯，却周旋于这些可怕的生物中间。
    艾威利甚至可以感受到林茉强烈的恶意，对方步步紧逼，让自己感受到惊恐、畏惧，辗转反侧。
    恶魔个人情绪可是比艾威利健康多了，他虚伪将手掌交叠在胸口：“艾威利，相信甜美的胜利会站在我们这边。”
    只要你努力一些，将恶魔喂饱。
    然后恶魔开始讲述自己的大计划。作为一个特殊的神使，他跟其他两位是不同的。别看他现在有些虚弱，却具有无限的潜力。其他神使都是将精神体依附于人类身躯之上，通过不断改造身躯，使得这具容器可以承受神之力。然而人类身躯的变化，终究会有一个极限。
    艾威利喃喃轻语：“神爵的力量，不算极限吗？”
    恶魔认真脸：“自然不算，他自然够不到真正的神。不过白弥耶的身躯是自幼受神力影响，很合适被不断改造，理论上而言，他的身躯终究会在改造中崩溃。除非众神来临，赐给他像我这种完美的身躯。”
    我不一样，我有无限潜力，我的身躯不会坏。
    而且阿尔贝蒙和茉莉.卡莱恩的身躯是成年后才开始被神之力改造，他们未必能达到曾经的白弥耶的水平。
    只要恶魔苟住性命，他总会比林茉和黑公爵要强的。
    艾威利厉声：“你要知晓，具有神之力的两人会不依不饶，将你追杀，不会让你有机会成为对手。”
    有那么一瞬间，艾威利有一种恶魔会抛弃自己跑路的错觉，竟不觉为之生惧。
    恶魔这根救命稻草虽不算牢靠，却已经是艾威利唯一可握住之物了。
    恶魔轻轻微笑：“公爵大人，野兽是不会怯弱逃走，他们会死死咬住自己口中血食的，会用牙齿撕咬对手。只需要让我充满力量，我们就可以战胜对手。”
    然后恶魔跟艾威利谈起了他的大计划。
    恶魔侃侃而谈，他要启动法阵，以人类为祭给自己充电。只要这场献祭成功，区区林茉和黑公爵完全不在话下。
    艾威利知道恶魔智商不大行，一时内心竟觉得非常讽刺。
    总之，狗头军师警告。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否疯了，鬼使神差，居然禁不住开口询问：“你需要多少人类献祭？”
    上千人？恶魔之前说过启动绯红之月的饭量。自己是疯掉了吗，居然忍不住开始思考恶魔所言的可行性，神圣家族挤挤家底，看是否能攒。他，当真已经穷途末路，被林茉逼得疯癫如斯了嘛？那个女巫，她可知如此逼迫下会缔造什么可怕之事？
    不过人类那点儿小家子气的眼界限制了艾威利想象力。
    恶魔：“十万就差不多了。”
    艾威利唇瓣又开始抖动了，表情似乎不受控制笑了一下，脸部肌肉轻轻痉挛。他以不可思议的目光恶狠狠的盯着恶魔：“十万，你开什么玩笑？你这个畜生、怪物、杂种！十万献祭，你知道十万是多少人？你知道永恒帝国千年历史，王都是整个大陆最大城市，历年扩建引入人口，整个王都才多少人？整个王都才五十万人而已。”
    恶魔竭力为自己辩解：“我知道，安妮薇给我讲过的。这不是一半都没到么——”
    吃掉五分之一很过分吗？
    艾威利有一种双眼发黑的愤怒感：“你要让我成为人类历史上最可怕的屠夫，你要我以人类血肉供养恶魔——”
    他歇斯底里，眼前阵阵发黑，几乎要为之晕厥。他胸中有千言万语，可一时竟无法罗织语言对恶魔进行辱骂。
    恶魔有些不理解：“你本就以血肉供养我。十万人很多吗？你们人类发动战争，帝国往外扩张，‘岚’和帝国这许多年间，又死了多少人呢？这个数字也远远大于十万了。”
    恶魔得出结论：“人类为了战胜对手，死上几万人是很正常的。”
    他不过是让牺牲没有持续那么久，是一次性一瞬间。”
    他本来还想对艾威利劝一劝，不过艾威利面色铁青，恶魔也只好闭嘴。
    艾威利一向很婊，他虽然早就以人族血肉供奉恶魔，却并不愿意这桩事情被人知道。自己做，和做的事情被人知道是两回事情。
    说到底，艾威利作为人类，个人道德虽然很低了，可显然还需要再突破一下。
    此刻的路易斯公爵在人生的低谷，在恐惧之中。
    然而林茉搞的事情显然是连续剧，维利亚花园给予王都民众震撼还未消去，一辆马车却悄然驶入了王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