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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震说了我才知道。」阿发吃着饼干说:「除非真的很明显,不然我看不出来。」
「嗯,那为什么想一个人过日子?」
「因为适合。」阿发两三下就把饼干吃光。
「有没有未剪辑过的版本?」邱天哄着,「乖,我再用一包饼干跟你换。」
「水滚了,我吃十五颗大概够。」阿发不理他,推他起身。
邱天把整包都丢进去,「吃不完的冰起来,要吃再微波,做成汤饺或煎饺也不错。」
「你会做?」阿发讶异的看着他。
「小诚会,只是他现在大部份住那个混蛋家里,很少回来。」
「你之前说的混蛋家奴就是武大郎吧,他不是有一个交往很久的男友,怎么又跟小诚在一起?」
「想知道的话,拿你未剪辑过的版本来换。」邱天扬扬眉,拿出专业企划喊价的气势,「我这是第一手报导喔,坊间你听到的版本绝对没我讲的真实仔细。」
「水又滚了,你根本没在顾锅子!」阿发等邱天加完水坐回椅子上,才继续说:「不是我不说,是没什么好说,你先说吧,等下我尽量说长一点。」
邱天嘿嘿笑了两声,开始加油添醋的指控那个混蛋做的坏事,边说边把煮好的水饺端到客厅,说到结尾时,水饺已经吃了一半。
阿发听完后一阵发愣,「这还真的是八点档。」
「是啊,而且狗血洒的烂透了。」邱天收拾盘子,倒杯柳橙汁给阿发,「换你说了,不过不用太仔细。」
「你不是想听比较长的版本?」
「也不用太长,我只想知道你做决定的原因,时间很宝贵好吗?用来听你跟别人的故事,不如拿来聊天。」邱天笑咪咪的说,心想千万别说太多,如果阿发要他礼尚往来,那讲三天也讲不完。
阿发点点头,喝了几口柳橙汁才开始说,「其实就是嫌麻烦,讲完了。」
「喂——」邱天慎重抗议。
「呵呵,好啦,」阿发笑着踢他一下,「我每次谈恋爱都很认真,两年三年,什么甜蜜幸福爱到想为对方死,或是分手的难过痛苦悲惨无望都有过,但是把每段爱情的枝叶都去掉,就只剩下四件事,相遇、相爱、相守、分离,每段爱情就是这四件事的循环,满无聊的。」
无聊。邱天第二次听到这两个字,无聊,用来形容爱情。
「我不是说爱情不好,世上没有任何事比爱情更迷人,但它就是麻烦,谈个恋爱,也许要搬家换工作换城市找新的咖啡馆,还要接触他的朋友家庭同事,两人的生活习惯个性脾气也要磨合,光用讲的我都觉得好麻烦。」
邱天点头同意,他光用听的也觉得好麻烦。
「更麻烦的是,所有事情都是对称的,恋爱时麻烦一次,分手时要再麻烦一次,我喜欢对称,但我讨厌麻烦,与其花时间去习惯两个人的生活,然后又花时间习惯一个人的生活,不如把时间花在自己身上,毕竟自己会永远陪着自己。」
「大概就这样子,讲完了,没有很长吧,」阿发看着默不作声的邱天说:「当然这个决定会让我错过一些美好的事,有时也会觉得寂寞,但这种代价我还付的起。」
我付的起这种代价。邱天第二次听到这句。
太后和阿发选择用自己的方法来面对生命,他们也清楚生命会还给他们什么,即使要付出代价,他们还是坚定无回,不后悔。
他喜欢阿发对事物的坚定神情,即使他因此被隔绝在外。
「你做这个决定多久了?」
「两年多快三年,」阿发算了一下才说:「我很适合一个人过日子,真的,这几年我看朋友在爱里被困住,被刺伤,好不容易痊愈了,又再重来一次,这……我看了都累,好像天竺鼠在笼子里跑圈圈。」
「嗯,就好像一直看还珠格格重播。」其实这是太后说的。
「你这形容比跑圈圈好玩,反正啊,跑圈圈有跑圈圈的快乐,我不跑圈圈也有我的快乐,人生没什么好或不好,只要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就好。」
邱天不知该说什么,他不擅长找漏洞跟人辩论,而且也没什么好辩,太后警告过他,不要自以为是救世主,对他人的生活指手划脚。
所以就是这样了。
「如果我们没在台北重遇的话,你会忘了我吗?」他只剩这个问题。
「不知道,但我希望能一直记得你。」阿发的语气突然变的很温和,就是在高铁上打他一耙的语气。
他瞬间进入一级备战状态。不要又被弄哭,都三十岁了,丢不丢人。他用力掐自己,用痛觉来分散注意力,镇定心神之后才问:「为什么?」
「就是不想忘记。」阿发咬着玻璃杯摇摇头说:「也许就是跟你有缘。」
邱天认真的点头,「施主说的是,世事皆是因缘生灭。」
「呵呵,你还会打禅语。」
「小诚说的,他就是因为这句话才跟那个混蛋重新开始。」
「你这个心疼弟弟的好哥哥。」阿发笑着点头称赞,「不过你怎么会不知道分手的感觉?」
「因为我没有谈过恋爱。」邱天老实回答。
「咦?一次都没有?」阿发有点惊讶。
邱天的好处之五:他不说谎。
有时考量整体情势,他会隐瞒一些事,或选择性的跳过不说,但就像电脑的隐藏档案,找对方法就能看的到,所以当阿发很明确的提出问题,即使说了会对情势有害,他还是会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