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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性烈如火,皇叔却是个淡若似水的人,他好像跟人都没有深交,跟谁都隔着一层。
不过折棠觉得自己于皇叔而言是个特例。
皇叔待她十分亲昵。
他容许自己贴着他,闹他。
就像此刻一般,她的头压着他的腰,一双眼睛圆溜溜瞪着,他也习以为常的很,自然的伸出手摸摸她的发丝,手指腹擦过她的脸颊,低头,一双天生的含晴眼垂眸看她,温和道:“知晓什么?说呀——”
那个呀字,声音低哑,混合着皇叔特有的沉吟腔调,属于皇叔的气息就层层叠叠向她压下来,压得她晕晕乎乎,瞬间有些不知天南地北。
折棠的脸越来越红。她有一个秘密。
她喜欢皇叔。
不是后辈对长辈的喜欢,而是女人对男人的爱慕。
她贪图皇叔的美貌。
她还不敢说。
她虽然父母双亡,寄养在长公主府里,但也因此,备受长公主宠爱,又因得了皇叔青眼,将她捧在手心,无人敢惹,在云州城里也算个霸王。
她这辈子,生就一副大力气,骑过烈马,拉过弯弓,舞起大刀来无人敢近,称的上一句胆大包天。就是跟着长公主和皇叔来到京都的这两年,即便跟京都世家小姐们处的不好,也是她给别人气受,一言不合就开打,行事风风火火。
但她这般的人,遇见了“爱慕”这两字,倒也变得小心翼翼起来,不敢轻易将自己的心思说出口。
想到这里,折棠就无奈的叹一口气。
齐溯笑起来,替她将垂在脸颊边的头发撩到耳后,“小小年纪,叹什么气。”
折棠心系皇叔,对两人的年龄差也是很敏感的,立马就回道:“皇叔也不大!只比阿棠大七岁罢了,别总装得大很多似的。”
齐溯手就好似无意识的玩着她的头发,顿了顿,道:“说说,李家小姐怎么惹着你了?”
话题被皇叔带回到之前,折棠这才想起来自己还没告完状。
她恨恨道:“皇叔,你不在京都的这三个月里,阿木姐姐被人欺负了。”
折棠口中的阿木姐姐姓盛名木,今年二十二岁,也是云州人士,因住的近,常在一块玩,她年纪大点,便将折棠当亲妹妹一般照料。
后来,盛木跟她家隔壁的胡家大公子胡佑定了亲,本是好姻缘,结果胡佑去了战场,再没回来。
“自从胡佑哥死后,阿木姐姐就不想再嫁了。那李家二少爷却不知情识趣,见了阿木姐姐一面就处心积虑的要跟她偶遇,跟阿木姐姐说了几句话,就闹着要成婚——哪里有这样的。阿木姐姐不同意嫁他,他就闹起了绝食,如今可好,他丢脸不要紧,却把阿木姐姐的名声闹没了。”
“那李三小姐就更不要脸了,明明是她李家的错处,却将气撒在阿木姐姐头上,说她——说她什么来着——那话文绉绉的,我没记住,唉哟,反正就不是好话——哼,一家子兄妹都不要脸!”
他们如此不要脸,那她当时就在场,能让阿木姐姐吃亏吗?于是反手一把将背在身后的大刀取下来,对着李三小姐就是一顿“舞刀”——
“吓得她哟,那小脸白的,就跟掉进了白面堆类似的,哼。”
不过还是不解气啊,于是回去就大吃特吃羊肉,以食欲化解愤怒,这才吃上了火。再者说,知道皇叔回来了,她吃羊肉都香些,一时间没管住嘴,又一晚上念着皇叔没睡,早上起来牙龈就肿了。
齐溯就耐心的等她说完,等她发表完对李大少爷的鄙夷,李三小姐的愤恨,还有对盛木的同情,这才点头,“那她是该打——打了就打了,李家罢了,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折棠纠正,“没打!我是舞了一套刀法罢了!又没伤着她!”
齐溯就含笑嗯一声,“好,没打。”
然后,他站起来,修长的手指微微伸展,掌心朝上,“起来——还没吃早膳吧?”
是没吃,折棠点头,她哪里来得及哦——晨间要穿衣裳要簌口,即便梳再简单的发髻也要时间的,她心急如焚,又“有情自饮水饱”,根本没想着用早膳。
但皇叔这么一说,她还真有些饿了。
她把手递过去,借助皇叔的手站起来,然后就小心机的牵住他的手不放了,“吃什么啊——”
齐溯:“水晶饺子,玲珑包,茴香小饼,藕饼,南瓜饼,枣糕。”
这些都是她最喜欢吃的!
折棠就欢喜的很,“皇叔,你知道我要来吃早膳啊?”
齐溯习惯性的捏捏她的手心,“你准是要来的。”
他左手拿着书,右手牵着她,乘着晨风,逆着晨雾,开始不紧不慢的走过复道萦迂的游廊。
折棠被他这般牵着在游廊走了很多年——这座京都云王府里的游廊是照着云州王府里修建的。
两处的游廊皆曲折蜿蜒,建立在水塘之上,很是不俗。别人家都是极尽雕工去修饰,好显得雅致繁复,但是皇叔这里却因为她喜欢练武,所以雅致的长廊右边,修建了大大的练武场,里面挂满了她的兵器。
刀,剑,长弓,□□,鞭子……
自幼,他在游廊的左边看书,她就在游廊的右边练武。若是碰上下雨天,皇叔还会摆弄他珍藏的茶具,逼着她在练完武后慢吞吞喝上一杯她觉得品不出滋味的茶水。
两人这般的相处日常,已经有七年了。
七年了啊……
但——
四月里风凉,一阵风穿廊而过,突然吹的折棠欢喜的心涌上来一股莫名的烦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