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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伤口隐隐作痛。
许徉见他咳嗽,赶紧闭上了滔滔不绝的嘴:“裴哥你别太激动啊,这好不容易快出院了,笑出点什么毛病我可担待不起!”
把被子给他盖上一点,给他端了杯茶顺顺气。
许徉环顾四周,才说:“嫂子呢?这两回来我怎么都没见到人。”
裴书临笑意慢慢收敛,抿了口茶:“不知道。”
他醒来一周里,做基本的康复治疗,简皎月都在边上陪着。
等他身体渐好,能交谈和自行生活了,她反倒把照顾他的事情全扔给了护工。
这几天听到她的消息,不是在亲友嘴里,就是在同事嘴里。
裴父说她在见到离婚协议时不卑不亢,条理清晰地拒绝了这份协议书。裴母说她为了照顾自己寸步不离,凡事都亲力亲为。
现在又听见许徉说她在外交部如何冷静地劝导滞留东国侨民的家属们......
这些人嘴里的简皎月,坚韧稳重、大气玲珑,于裴书临而言无一不是陌生的。
许徉见他反应不太对劲,暗暗咂巴了几下嘴,打着马虎眼儿:“没事没事,总不能跑了的。你昏迷的这一个多月里,嫂子有多难过又有多坚强,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
“嗯。”
他淡声应了一句。
晚上从医护人员查完床,到护工离开病房。
来来往往的摄像机撤去,各种看护礼盒都堆在墙角,忙碌了一天的室内总算彻底寂静下来。
裴书临躺在床上假寐,直到外面的走廊上再无脚步声响起。
他缓缓睁开眼,目光投向白茫茫的天花板。而后拔掉手背上的针管,单手把皮带扣上,披了一件外套准备出去。
手刚放在门把手上转动一会儿,门对面仿佛有推力。等到两个人之间隔着的那扇门被推开,裴书临才知道不是自己的错觉。
门另一边的简皎月刚好奇地探出头,后颈就被他温凉的掌心贴着。
带着夜里冷空气的冰冷温度,一点点汇聚在她的皮肤上。
简皎月呼吸一顿。
听见耳边传来男人沉哑的声音:“夜袭病房?嗯?”
“......”
她手上还拿着一份虾饺皮蛋粥,下巴被他长指抬起,被迫接受对视。
病房里昏昏暗暗的,沉寂而索然,只有走廊上几束粲白色灯光从门缝罅隙里渗进来。
男人站在光影分割处,身量修长。侧脸轮廓分明,下颚线削瘦。嶙峋喉结微动,按在她后颈的手往身前靠拢,给了简皎月一个结结实实、密不透风的拥抱。
简皎月把手上那份粥扬高了点,在他胸膛里闷闷出气:“裴书临,你再不松开手,就要失去一个美丽智慧的老婆了!”
裴书临手松开了点,不至于不给她留喘气的空间。
只是仍旧未放开她,把人捞进来,病房门关上时发出声响。她似乎又瘦了不少,盈盈一握的细腰被他掐得更紧。
黑暗中,两个人额头互相挨着,鼻尖相触。
这仿佛是一次全新的见面。
彼此瞒着的事情都阴差阳错被揭开,毫无秘密的、赤忱相见。
简皎月虽然看不清他的眼睛,但总觉得男人视线一直在自己脸上。
她清清嗓子,手握成拳推了推他肩胛骨:“干什么?”
“你怎么才来?”裴书临勾下颈,话语里不乏疲惫,表情恹恹地把下巴磕在她肩上,“我还想回家找你。”
简皎月愣了一下,垂下眼:“谁告诉你我在家。”
“那你去哪了?”
她泄了气,在阒寂的夜里开口道:“我去反思了,反思我们这段婚姻。”
裴书临眼睫很缓慢地眨了一下,站直了点:“然后呢?”
简皎月背靠着门,仰起脸盯紧他:“然后我觉得自己很失败……结婚是你要求的,离婚你也准备好了。你从来都是一个人决定了所有事,我在你眼里是不是很像个傻子?”
她会说这段话,像是意料之中,却又在意料之外。
裴书临目光低垂着,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像是为了确认她的眼睛在哪似的,他指腹挪到了她纤长的眼睫那:“不是。”
他阂下眼,垂眸望着她说:“我很心疼我们皎月。”
从裴父那彻底了解了孙妤的事情后,裴书临把等她的那几年找到了一个最好的宣泄口。
出国前明明还是受点委屈就会哭的女孩子,却要强迫自己长大。才刚18岁,就要被迫接受无亲无名、自力更生的现实。
对那个被她丢在江城的所有人,包括裴书临。
她不是放弃了,只是自顾不暇。
她已经做得很好了,没有人是那时候的简皎月,也没有人能责怪她。
“很心疼我们皎月”。
从来没有人对简皎月说过这句话。
知道自己身世后,她做得太过独立完美,几年后也并未落魄潦倒。
但只有裴书临会想到她那几年过的有多难捱,所以才会心疼她。
一个人在雨里被淋湿,只会想着继续往前跑。她会无坚可摧,本能地为自己树立起一面刀枪不入的屏障。
但当有人前来撑伞并给了个安慰的拥抱时,屏障会碎,眼泪也会决堤。
简皎月眼眶发酸,抬手抱住他的腰:“你不要因为生我的人很糟糕,就不喜欢我。”
因为有个不堪入耳的出生,她在最喜欢的人面前还是会自卑。
裴书临低头,唇蹭到她耳廓,低哑的嗓音轻微震动着她的耳骨:“我的皎月很棒,和那种人从来就不一样。”
简皎月撇撇嘴,觉得他这话像是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