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队)要宿卫,各地驻兵要报备,负责皇帝出行驻跸的门下省更是忙得人仰马翻。
太后自然不同意,可是她在皇帝面前说话毫无权威可言,在朝中也无丝毫影响力,除了急得跳脚,别无一分用处。
最后,只能又去找刘英媚。
刘英媚躲在玉烛殿,起先连见都不肯见太后,宫女传她的话给王宪嫄:“贵嫔说,怕见太后,老大的耳刮子还没挨够是怎么的?”
王宪嫄哭笑不得,叫人说:“我是有正经的事情,要找谢贵嫔商量,请贵嫔不要再推三阻四了,若是误了事,谁脸上都不好看。”强摆些太后的尊严。
刘英媚猜都能猜到她的来意,此刻,想着王宪嫄欺骗她进宫的仇,对她打骂的辱,心道跟着刘子业出行后她就要想办法回家了,跟王宪嫄的这口气还得趁此机会出一下。
于是慵妆打扮,披件披帛就外出迎接太后,嘴上客客气气:“太后来了?妾身子骨不适,没有能及时迎候,望您恕罪呀。”浮皮潦草行了个礼。
王宪嫄忍气吞声,说:“听说法师还是打算出巡?”
刘英媚道:“陛下自有他的主张。”
“你怎么没有劝劝他?!”
刘英媚娇笑了一声:“妾怎么敢干政?”
“这不是干政。”王宪嫄苦口婆心的,“你也晓得,外头太不安全,我做阿母的怎么能放心呢?他在宫里自然能护你安全,但到了外面,一路上你和他都吃苦不说,要有个万一,大家都后悔莫及。”
最后,她近乎纡尊降贵地求她:“我那儿子有了媳妇忘了娘,如今不肯听我的话,却只肯听你的话,我也叫没有办法。此刻只能来请你劝劝他。劝成了,我这里由衷地谢谢你。”
刘英媚摇摇头道:“妾何德何能?!太后太看得起妾了,您当阿母的都劝不动,妾就更劝不动了。”
王宪嫄急了,尤其是明明看出刘英媚那态度就是摆明了使绊子,她真是七窍生烟。
太后絮絮叨叨又说了一会儿,刘英媚也不耐烦了,敷衍都敷衍得有一句没一句的。
突然,听见刘子业在墙外头问:“阿姑把我的行装收拾好没有?”接着是寿寂之的声音:“奴猜,大概是收好了吧?不过主上,太后在后头找谢贵嫔说话呢。”
刘子业急切的步子顿时就停住了,而后不耐烦地说:“她过来干什么?昨日才焚了香,玉烛殿的鬼哭声少了一些。她今日一来,只怕鬼又跟着她来了。今天殿后竹林里,赶紧叫宫女焚香唱经,叫武士挽弓空放,把新来的鬼吓出去!”
王宪嫄气得几乎要厥过去,顾不得自己一直端方慈祥的模样,跳脚对墙外的儿子大喊:“法师!你个小竖子立刻给我滚进来!我带什么鬼来了?你给我说清楚!”
刘子业步子急急,是飞一般地逃掉了,还留下一句话:“快,把阿姑叫出来,别在后头沾了她的鬼气!”
于是,刘英媚施施然遵旨出去了,留下气怒攻心的王宪嫄跌坐在地上,捂着心口半日都爬不起来。
刘子业把刘英媚叫在前殿,说:“等我们出巡,宫里要好好做一场大法事,但内外进出的人色太多,我又不能亲自核查,对台城而言,是挺危险的事。”
刘英媚认真地听着,然后说:“陛下在朝,总有信任的人罢?”
刘子业苦涩地摇摇头:“那些只知道佞幸我的,其实一个都不可信。我能信得过的,只有一个沈庆之了。但他有才,我又想带着他路上护我。”
刘英媚心道:你当皇帝都一年多了,在朝中可信的人仅只一个?你这皇帝未免当得太失败了吧?
她说:“那么,是台城里重要,还是外头重要?”
刘子业仔细望着天空想了想,说:“还是台城里重要。我这次出巡不远,往东走一圈,绕到广陵去看看,再……”他偏着头,笑融融地看着刘英媚:“再去先帝当年镇守的彭城瞧瞧。”
刘英媚看了他一眼,只觉得他这笑容来得奇怪,审视的目光也钉子似的叫人不舒服。
她泛泛应道:“哦,这些地方都是好地方。妾以前也一直想去广陵看看,据说春潮来会有江鲥鱼,又有四鳃鲈,都是美味极品。”
刘子业笑得更为欢畅:“不错,不错,是要去尝尝,这些好东西,如果从广陵运过来已经臭了,只有在当地才能吃到新鲜的。”
刘英媚很少见他有这样开朗的模样,虽则那眉头长年累月地蹙着,纵使这会儿舒展开,眉心仍虬起一团,并生着少年人不应该有的深深皱纹。
不过,他的笑容仍然感染了她,刘英媚默默地想:是呢,天天闷在这见鬼的台城里,好人都要闷出病来了。刘子业这十七年的人生就没有离开过建康,这遭出巡,散散心,他的这些病症说不定会减轻,自己说不定不需要用什么心思和手腕,就能离开他。
于是,她也笑起来。皇族的第一美人,笑起来真是海棠绽破,春水潋滟,刘子业凝望着她,浅色的一对眼珠一错不错。
刘子业终于说:“阿姑想去的地方,我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