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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柳树干上。
他的脸色就败坏起来,挽起袖子,一言不发射了一支箭又一支箭。
刘英媚只觉得春寒料峭,把披帛紧了又紧也不行,无奈吩咐宫女去取她的斗篷。
到天色黯淡时,刘子业发狠射了一箭,更不知偏斜到哪里去了,只见一只老鸦被他惊起,“呱呱”叫着飞到高空,引得群鸦都飞了起来,顿时叫声一片。
刘子业突然有些惊惶的模样,四下里看看,放下弓箭。
那些乌鸦也没有飞多远,一只只停在宫殿的飞檐上,黑漆漆地排列着,被夕阳的血色凝成一个个鸱吻,粗粝的叫声仍然传得很远。
“她可能不行了。”
刘子业望着永训宫的方向,自语道。
刘英媚意识到他说的是王宪嫄,愣了愣还是劝道:“那就去看看吧,最后一面了。”
刘子业横了她一眼:“你出的什么馊主意!你道我怎么知道她不行了?是因为乌鸦乃冥府之鸟,这么多乌鸦飞起来,意味着冥府的门大开,鬼差要来领人下地狱了。她那里现在一定是群鬼环绕,阴气极重。我这会儿过去,不是等着鬼来拿我魂么?!”
他不胜恐惧地摇摇头,见斗篷送来,先取了给自己裹上了:“这会子果然阴气已经袭过来了,背脊上一阵阵恶寒。阿姑果然懂我,也有先见之明。我们快回玉烛殿,那里描着金龙,驱邪气。”
第 23 章
隔日,王宪嫄薨。
据说,她当晚听说了儿子“怕鬼”的话,气得回光返照,拍着床榻大喊:“拿刀把我的肚子剖开!我要看看我是造了什么孽,怎么能生出这样的不孝子!”
旁边人急忙劝解。王宪嫄哀哀地哭了半夜,先哭先帝去的早,又哭自己命苦,最后哭刘子业被“狐狸精”吸走了魂魄,自己的一片苦心付之东流。哭到早晨,泪水干了,她也如灯枯油尽一样,瞪着眼儿喊了一声“法师!”就咽了气。
宫里奏响云板,哀哭阵阵。
刘子业道:“晦气,这鬼蜮的地方真是不能呆了!”匆匆安排了门下省处置丧仪,自己却愈发检点车驾,准备赶紧离开建康城,免得沾上母亲尸身带来的鬼气。
他在玉烛殿都很是不安。背着手四下里转悠:“这里……这里……这里……都有鬼气。”
他疑惑地斜眸四望,又侧耳倾听:“阿姑,你听见没,阿母在和牛头马面告我的状?”
俄而跺脚道:“她凭什么告我的状?她一辈子都想控制我,我不想被她控制怎么了?!她凭什么告我的状?就因为我是她生的,我就必须一辈子做她的傀儡、她的附庸?”
他自己恼上来,突然指着博山炉里的烟气:“呵呵,你从这里钻出来,想害我的命么?江夏王,你没有一双眼,你怎么抓得着我?戴法兴,你拿着先帝的戒尺也打不着我!刘子鸾,你不是不要生在帝王家吗,你还来我家做什么?!”
拎着剑对着烟气一阵乱砍。
刘英媚躲得远远的,绝不沾染半分,更不自不量力去劝解。
果然,不得不去劝解的寿寂之被皇帝打了个鼻青脸肿,差点砍了一条胳膊,狼狈不堪地躲了出来。
砍累了的刘子业喝了一碗姜汤,泡了个澡,到后殿歇了一会儿神志又恢复了正常。
他一脸疲劳地到寝宫里,瘫坐在刘英媚的榻上说:“越早离开这里越好!”
刘英媚仔细看了他一遍,又怕他半夜疯疾发作把她掐死了,又忍不住用鬼神之说撩乱他的心智:“离开这儿就没有鬼么?”
刘子业说:“好歹没有这里的鬼多。这些鬼正在商议如何突破玉烛殿的金龙护卫,就要来谋害于我。我日日听见他们的商议,知道决不能久留了。”
他听见的东西,刘英媚听不见,她翻身拉开被子:“行吧,那早点睡,早点出发。”
刘子业往她怀里钻。
刘英媚也没奈何,忍着他浊重的呼吸,他喷出的热气熏在她的胸口上,然后他的声音瓮瓮地也从她胸腔里共鸣似的传出来:“阿姑,临走时,我先杀猪王好不好?”
刘英媚一惊,问:“为何?”
刘子业回答得很认真:“驴王刘祎卑劣,没有人喜欢他,我不担心他。猪王和杀王(刘休仁)一个鼻孔出气,再坏不过,只怕我一走,他们就要搞小动作,这两个得杀掉。”
刘英媚假作想了想,然后推推他的脑袋说:“你傻啊,再杀人,玉烛殿的鬼就更多了。”
“反正我要出去了,多就多吧。我走后这里好好做一场法事,把这些脏东西都赶跑不就行了。”
刘英媚说:“你看猪王那没用的样子,你还怕他?倒是你阿母生前还挺喜欢他的,别在地下两个人一气儿要和你作对——你再驱鬼,这里也是大行太后的故居,她的魂魄得宗庙祭祀,也是回故地享用汤饭香烛,这你可是赶不走的。我看,猪王和杀王的性命,你还是留着吧。”
刘子业想了想说:“你说的不错。但驴王和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