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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是血腥味往咽喉处涌。
在刘子业看来,她的脸白得吓人,眼睛却红起来,哆嗦得宛如落叶。她不停地说“没有他我活不下去的,求求你!”让他有控制她的满足感。
他的手背上被她的指爪抓得剧烈的痛,可他的心里极其欢畅,小腹下一阵阵热浪暗涌,手背到手腕,手腕到手肘,手肘到肩膀,肩膀到大脑,宛若上元节放的烟花,一阵一阵冲天的明亮,一阵一阵五彩的闪烁,在大脑里绽开一朵又一朵绚烂至极的火光。
“阿姑啊……阿姑啊……”他喃喃的,那暖流带着他有一种莫名的快意。他急迫地说:“把孩子……带出去吧,给狮仙糖吃,别吓到他。”
大家都能觑见他满面潮.红的怪异模样,没人敢说话,赶紧带着何曼倩一道退出去了。
“阿姑……”他喃喃地叫着,“我要……你。”
刘英媚浑身依然是溺水般的冷。
他这模样,经过“人事”的人都懂。但孩子是她不能失去的,她很冷静,决定遵从他的命令,为他做一切事——再无耻、再侮辱都做!
刘子业说:“我要你亲我。”
刘英媚想了想,忍着恶心,起身先亲了亲他的脸颊。
他的脸颊也是冰冷的,耳朵蹭到时倒是感觉滚热的。他的脸上有清爽的香气,也有血腥的味道。
他挪开了些,想必不满足于此,刘英媚稍稍分开些,接着深吸一口气,打算去吻他的唇。
但他一撇脸躲开了,说:“不是这儿。”
“那是……哪儿?”
刘子业伸出手,手背上被她指爪抓出了好几条鲜明的血痕。
刘英媚心一跳,怕他报复。
但他凝望着血痕,陶醉至极地说:“亲它们——它们太美了!”
刘英媚咽了一口唾沫,捧着他血腥味的手,嘴唇碰了碰他的伤痕。
他发出了呼啸般的声音,望着天花板,喘息着。
刘英媚的手又扣住了袖中的钗。
刘子业却跪倒在她面前,抽泣般说:“阿姑,你救我,我要死了。”
刘英媚的手又顿住了,不知他是什么幺蛾子。
他颤巍巍伸出自己的手,举在刘英媚面前。
刘英媚舌尖在伤痕上一舐,他又是战栗不能自已,埋头在她的石榴红裙里,喃喃说:“阿姑,只有你能救我。你把袖中的钗放下来,我不杀何曼倩,但你要继续这样吻我。”
他爱自己的血更甚于别人的。
伤痕的疼痛和战栗让他激荡之后安然入睡。
刘英媚在榻边一夜没睡,她也许杀得了他,但因着孩子,终究没敢。
她看了他一夜,想象着他死亡的样子,想得诡异地笑。她有些明白他为什么嗜杀,他的血腥味引发了她内心的狂兽,她想看他怎样死得更惨。
那支双鸾的钗,他不配。
皇帝的辂车继续往北行进。
徐州郡,是自古兵家必争之地,山河险峻,坚壁高墙,物产丰富,易守难攻。
但皇帝的命令依然天下应和,讨伐刘昶的谕旨诏发,调动四路人马或包抄城下,或截断道路,或把持粮道——刘昶据城坚守,但是攻破城池只是迟早的事。
刘英媚住在简陋的行营里,看着刘子业飞身上马,打着唿哨在昭阳湖四周的群山驿道间驰骋,俄而又打马回来。
他额角挂着亮晶晶的汗珠,一直缺乏血色的脸庞突然带了点红润,露齿笑的时候就没那么叫人胆寒了。
他下马到刘英媚身边说:“这气候比建康好,没有湿哒哒的黄梅天,浑身都觉得爽快了许多。”又说:“阿姑,这群山青翠,你适合穿红色的裙子。”
刘英媚懒得和他说话,又不得不敷衍着:“嗯,我的石榴裙洗了,出巡没有带很多条红裙出来,这素裙我觉得穿着舒服。”
自然是不敢为何迈服素的,只能尽量穿清素的颜色暗表哀悼之意。竹月色外袍,里衣和长裙都是荼白,一片青山绿湖中,素净得宛如遗世独立的白鹭。
刘子业笑道:“好吧好吧,你穿什么都美。我呢?”
他挺了挺胸,仿佛要展示身上簇新的明光铠和里面朱色的襜褕。
刘英媚敷衍他:“好看的。”
他觍着脸又问:“我这件襜褕比何迈的如何?”
刘英媚脸色大变,转身就走。
刘子业亦步亦趋地跟着她,喋喋道:“你生气了?我以为你喜欢像何迈那样的英俊男儿,孔武有力的,英姿飒爽的。”
刘英媚心里不忿,很想顶撞一句:“你再打扮,再骑马,也比不上他一脚趾头!”而实际只是笑笑:“他已经变成鬼了,怎么和你比?”
刘子业的笑容瑟缩了一下,但仍然紧跟在刘英媚后面不放。
“彭城指日可破,”他说,“义阳郡也在我掌握之中。刘昶已经是一条丧家之犬,无路可去。他本人我是不能饶的,不过为了你,我可以放过他的母亲和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