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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鹊摇摇头,眼泪擦在他的胸前,又吸吸鼻子止住了。
“我不哭了。”
“睡一会,三小时后我送你过去。”
“好,”江鹊小声应,然后抬起头,看着他合上眼睛,她皱了皱鼻子,“沈先生。”
“嗯?”他合着眼睛。
好多话都在喉咙里,但江鹊不想再打扰他休息,怕说出来的话止不住。
于是小心地拿起他的手,覆在左胸口前。
一下又一下,她的心跳很清晰。
“你在我心里。”她很轻的说了一句。
“好。”
沈清徽低头,吻上她的额心,他身上熟悉的气息包裹着她,慰藉她漂泊很久的灵魂。
——也是在听到这简简单单的五个字,心忽然落定。
其实来的时候有想过,要是让她紧张,他只会来远远地见她一面,第二天再折返回去。
他也不曾想过,哪怕没有刻意的想念,想念也入孔不入,进入他的梦,闯进他的心,一点都关不住。
43. 春日喜鹊 比喜欢更为深刻
江鹊起初想等他睡着后走的, 一回想他是开车过来一夜不眠,又想到他常常睡不好,江鹊想让他多睡一会。
这样安静的时候, 很难不觉得感动。
江鹊悄悄抬起头,布窗帘拉上,隐约看到外面逐渐亮起的天。
从小到大, 没有人这样对过她。
很长一段时间,她觉得“被爱”这个词好遥远, 她明明那么平庸, 从来都不觉得自己有被爱的资格。
是他一点点拼凑起她的勇气, 在每一件小事上熨帖着她敏感的情绪。
他这样跨越八百多公里出现在这, 至今觉得像梦一场。
江鹊不敢睡, 靠在他的怀中细细地看着他的脸。
这是一种比喜欢更为深刻的感情。
江鹊没有看时间,窗外的人间生活开始复苏, 隔音不算太好,甚至还能听到楼梯上嘎吱嘎吱的声音, 好像有人在外面抽烟,说话。
不知道多久, 沈清徽动了动, 江鹊看到旁边的手机亮起屏幕,刚好八点整。
“要不要多睡一会?”江鹊小声地说, “我可以自己过去的。”
“不放心你。”沈清徽低头,唇蹭过了她的额心。
他起身, 以往常常是这样,每天断续地睡眠,已经习以为常。
去浴室里简单地洗了把脸,他拿起车钥匙带她出去, 江鹊不肯,要带他去吃早餐,好在镇中心也就一丁点大,附近走不远就有不少早餐店。
豆腐脑,油条,小笼包。
江鹊给他点了一份,店很小,抽了张纸巾,将桌椅擦了擦。
沈清徽并没有一点不适,他眸中温和,看穿她的心绪,他止住她的动作。
“不用把我想的这么娇贵。我也来过这种地方。”
春新镇的豆腐在当地有些名气,不同于市面上的做法,这里的豆腐更硬实,更有豆腐的鲜味,是典型的北方咸口吃法,红萝卜丁咸菜,咸口卤水,韭花酱,还有自选的辣椒油与香菜香葱。
大概是小镇上八百年也不见他这样气质的人,卖豆腐脑的老板娘多看了几眼,看旁边的小姑娘有点眼熟,有点不确定,拉了老板窃窃私语了几句。
沈清徽问她吃过早饭没,江鹊点点头,说在家吃了。
沈清徽开车带她去医院,人生地不熟,但有GPS导航。
天明亮起来,江鹊坐在副驾驶上,拨弄着手机——犹豫着,什么时候再打几通电话。
一切都是未知,但好在有他在身边,别有了一点心安。
去到医院,直接去拿了检查结果,然后去医生办公室。
医生拿着片子看了看,摇摇头,指着上面某处跟江鹊说了很多,江鹊听的茫然,医生询问症状,又看了看年龄,最终叹气说,“年龄太大了,手术耐受性不好,这个出血的血块在神经附近,还是建议保守治疗,看看血块会不会消散。”
“真的不能手术吗?”江鹊的心被揪紧,怎么都没想到是脑出血。
“不太建议,年纪太大了,风险很高,”医生的话也没有说的很绝对,“这样吧,你们回去跟家人商量一下,手术也是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