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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衣服说要出门。
江鹊在二楼的花房里逗着那只小喜鹊。
它恢复的很好,黑白相间的羽毛很漂亮,但是大概骨折很严重,落了一点后遗症,翅膀总挥地不太利落,加上天渐冷,出去也无法过冬。
于是便暂时留在这。
喜鹊很欢快,在笼子里蹦来蹦去,偶尔叫几声,听的也很清脆。
沈清徽推门进来,便看到江鹊站在温室盎然的绿意里,伸手逗弄着鸟。
外面的天依然雾蒙蒙,这里就是别样的春意。
“沈先生,您要出门了吗?”江鹊回身看着他。
“嗯,去一趟医院,可能今晚会回来很晚,你要早点休息,”沈清徽走过来,喜鹊也歪着头看他,“有什么事情给我打电话。”
“知道的!”江鹊其实心里能猜到大概是什么事情,她伸手抱了抱他,“你有我的。”
沈清徽笑着摸了摸她的头发,江鹊才到他的下巴,她仰头看他的时候,眼神很柔软。
沈清徽心里大概是有什么心事,他的目光很沉,最后终于还是什么都没说,只伸手揽住了她。
江鹊在家里穿了一件宽松的毛衣,头发随手挽了起来,露出的一截脖颈白皙纤细。
沈清徽的吻落在她的唇上。
“等我回来。”
“好。”
“无聊了自己看会电影,我给你选了些片子,在茶柜上。”
“好。”
“十点就要睡觉。”
“好。”
“冰淇淋只能吃一盒。”
“知道啦,你好啰嗦。”
沈清徽抱着她,有一种无声温情,心口是有些说不清的复杂话,想说,又不知如何启口。
“晏婧晗的事情,我晚点回来再告诉你。”
静默的空气中,只有喜鹊叽叽喳喳了几声,他的声线很平却很沉稳。
江鹊点点头,相信他。
大衣口袋里的手机又开始响,江鹊松开手,“你快去吧,我等你。”
她像一条鱼,从他的怀里钻出来,然后去旁边拿了鸟食。
隆冬的潮湿里,这是他唯一的一片温情所在。
电话是程黎打的,已经打了很多通。
沈邺成已进入弥留之际,随时可能要不行了。
沈清徽去医院的时候,私人病房外已经站了一圈人。
病房是套间,客厅里真是好些人,那些面庞,都泫然若泣,但扫一眼过去,没几个熟脸孔。
唐吉玲的衣服好几天没换,脸色憔悴,作出了一副尽心尽力照顾重病沈邺成的模样。
沈睿言神色悲泣,有人静默地跟他握手,他时不时揩一下眼角。
沈清徽看的很麻木。
绕过一行人,里面的门内,是躺在病床上,戴着呼吸罩的沈邺成。
半年前的一场中风,接二连三又查出了许多毛病。
有钱能使鬼推磨,他八十六的年纪,还包机找了最顶尖的医生做了一次手术。
可到底也没留住这口气。
沈邺成早在半年前就知道自己可能熬不住这场病。
除夕夜,医生下了病危通知,老爷子昏迷了一整天,大概是回光返照,深夜时分勉强睁了眼。
床边守着的是庄家人,沈邺成迟迟未立遗嘱,是想拖着,以为沈清徽不管还是施压不够,却不曾想,沈清徽不插手是真的不插手。
他这把老命,怎么能跟沈清徽熬?
昨夜托了邵闻瑾秘密叫了律师,简单地做了遗产分割。
他撑着一口气,是想等这个儿子亲自来一趟。
沈清徽推门进来,站在他床边,眼神很冷淡地看着他。
沈邺成的眼睛浑浊,半年不见,原本他还有些精气神,现在已经枯槁的像一棵将死的枯树,整个人瘦的快脱相,只一把骨头。
有钱也不一定能有个善终,在病的最后阶段,沈邺成只能插胃管,吃喝拉撒全都在这张病床上解决。
沈邺成的唇翕动,断续地想说点什么。
护士凑过去,帮他取下氧气罩。
沈清徽往前走了几步,坐在床边,一言不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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