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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是:“嗯?”
她对他仍有太多好奇:“为什么不打鼓了?”
陈是眉头稍稍扬高:“不是还在打吗?”
归庭月补充:“我是说,怎么不上台打了?”
陈是语气平淡:“不是说过,乐队解散了。”
因为挨得太近,他们交谈的声音仿佛不是从唇齿间辗出,而是腔腹之中的私语密会,也只有他们能听见。
归庭月问:“以后的打算呢?”
陈是说:“还没想好,”他贴近她柔嫩的耳廓,情不自禁地啄了啄:“但是该想想了。”
人类真怪异,在肌肤之亲上永难餍足。
归庭月痒得一笑:“为什么?”
陈是轻描淡写:“因为多了个活着的理由。”
归庭月心知肚明,却装傻:“什么?”
陈是说:“归庭月。”
归庭月嘴角要翘上天:“嗯?”
陈是说:“不是叫你。”
“我知道,”她的声音因窃喜而含糊:“我知道‘归庭月’是那个理由,我故意这么问的。”
陈是勾唇,低声:“我也可以么?”
归庭月直起身,看他眼睛:“可以什么?”
陈是也看回来:“成为你活着的理由之一。”
因为这句话,因为这个词,这个对多数人来说,像阳光空气一样轻易,寻常,零重量的“活着”,于她而言,曾是千斤顶,曾连呼吸都费劲。
归庭月眼眶急速积蓄起泪水,她哽噎道:“可我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好,也许只是暂时的,我还在吃药和治疗。”
“我很怕拖累你,可我又想走近你,忍不住。”左脸颊感觉到热流时,她下意识地抬手去抹,陈是却快一步用拇指为她拭去。
陈是深切注视她的哭容,双目也微微泛潮。
他重新将她搂回身前:“近吗,我怎么觉得还不够近?”
归庭月噙着泪忍笑:“明明近到不能再近了。”
陈是不说话,只是抱着,紧到好像她也是他赖以生存的土壤和光线。
归庭月鼻音很重地咕哝:“我不想逼你,因为这种病就是被逼迫着去做某件事,去成为某种人的话……会很痛苦,我知道的,如果你觉得努力会累,当一对废物情侣也很好的……”
陈是却说:“我在想了,跟你确定关系的那个晚上就开始想了,再给我一点时间,归庭月。”
……
归庭月在陈是这儿睡了个午觉,成功将男人的床据为己有。临睡前陈是一直在房内陪她,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完天,她兴奋地翻滚了好一会才有困意,倒头酣眠。
醒来时已是傍晚,斜阳映在地板上,被窗框分割,像橘子色的玻片。
摸着耳朵走出卧室,归庭月四处张望,却不见陈是,只得放声呼喊他名字。
嗵!
静谧的空气立即被振醒,因为这声不假思索,且能量十足的回应。
归庭月愕然,随即咧嘴一笑,快步奔向走廊末端的房间。
入眼便是坐在架子鼓后的年轻男人,能让她帅到打鸣的男朋友,他单手转了下鼓棒,唇角勾高,看起来自信无疑:“来了?”
归庭月背手,猫一样轻盈地往内走两步:“我应该没迟到?”
陈是望向她,伪作不满地蹙眉:“口水兜呢。”
归庭月翻个超大白眼。
陈是哼笑,做最后提醒:“保护好心脏。”
归庭月“啊?”一声,还未反应过来,激烈的鼓点已经从他看似随意却不乱节奏地击打下弹跳而出。
她瞬间悟到他那句“保护好心脏”的意思,她的胸腔被震到发麻,即使按紧也无法遏制。
更何况,男人不只是手部动作,双腿也在高频颠动。地面,半空,头顶,从上而下,由里到外,完完全全被这种滚石轰雷般的强噪渗透,让人不由地为之颤栗,被其征服。
所以归庭月合不拢嘴,亦目不转睛,神态近乎痴傻。
陈是笑了。
他愈发嚣张地挥动鼓棒,眼底尽是享受与掌控。他暗夜潮涌一般的信念和气场随鼓声陈铺,层叠递进,直至将这间屋子,这栋大楼,这方天地彻底围剿,无人生还。
在这样狂傲的撼动中,归庭月热泪盈眶。
……
晚上入睡前,陈是的现场鼓声仍残留在她脑袋里,轰鸣不绝,挥之不去。
归庭月辗转反侧,索性搜起了POPCORN的资料。
结果居然不少,很多网页里都有陈是露面,摇滚发烧友们戏称他为“小狮子”,说他总看起来脾气冲不好惹,说他颜值过高比主唱还门面担当,说他的打鼓天赋和才能不输国外有名气的鼓手,他们的乐队还有微博,最后一条就是宣布解散的公告,仿佛一座帝国的坍塌,许多粉丝在评论区惋惜和缅怀,归庭月翻了很久,看得开怀又心痛。最后,她点开音乐软件,心潮澎湃地把他们的专辑听了一遍又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