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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回应后,他弯唇一笑,拎上包出了门。
“你的面试安排到明天上午行吧?”康显望向走入卡座的男人,开门见山。
陈是端起面前的纯白瓷杯,抿一口,不徐不疾:“我没说来面试。”
康显一脸问号,眼睛连眨:“那你来我这又找我干嘛?”
陈是放下杯子,声音平静:“我想重组POPCORN,找新队员,这次我来当队长。”
康显不动了。
陈是说:“宋南桥那边房子我卖了,手里有点钱,你还想当经纪吗?”
“你妈的,搞我呢!想一出是一出!”康显难以置信,开始骂娘:“我就想把杯子扔你脸上。”
陈是唇畔微勾,低头从包里取出鼓棒,摆放到桌面中央。
他神色庄重如面对信仰:“我认真考虑过了,不是闹着玩,对着我的鼓棒起誓。”
康显握了握拳,伸出左手将那鼓棒捞到跟前,嫌弃道:“两根棒子顶个屁用……”
可等真正近处细瞅时,他面色微变,眼眶随之泛红:“你还用着它俩呢。”
“不然呢,”陈是冷哂:“你不也说了,就我一个人在原地,你们都向前看了。”
康显注意到上面的新刻字,指了指问:“这啥啊。”
陈是说:“我女朋友网名。”
“草。”康显跟摸到鼻涕虫似的把它们放回去。
陈是取回来,收好:“考虑下吗?”
“考虑什么啊考虑!我才不考虑!”康显满脸烦躁:“我明天就辞职!根本就不用考虑,反正我孤家寡人一个。”
陈是很少露出这么大的笑容:“谢谢啊,老康。”
与此同时。
睡醒的归庭月已将午餐送到弟弟房间。
归林风翘着大爷腿,头也不抬地唑着刚热好的意面。
归庭月则在手机里修图,她拍了不少午餐美照,想将它们都PO进朋友圈。
时隔近两年,她第一次在朋友圈分享出游动态。每张照片都明亮鲜艳,还标记了地址,用以认证真实性。
朋友与同门多少知道她情况,意外之余也不多问,只友善地点赞和留言,让她有空多去找他们玩。
归庭月一一回复和感谢,到最后,已经不受控制地热泪盈眶。
她擦干眼角,退回聊天栏,想问问陈是忙完没有。
不想之前的舞团老师竟来找她私聊:月月你去魔都了?
归庭月怔一下:嗯。
老师说:真是不巧,我们刚从那边回来。
归庭月敲字:是有演出吗?
老师:嗯。
聊天框里沉寂片刻,老师忽然问:这段时间好点了吗?
归庭月顿住,眼底涌出潮烫的酸涩:好很多了。
老师问:想不想回咱们舞团?
归庭月吸了下鼻子,不解又踌躇:我还能回去吗?
老师语气慈和:当然了,老师一直在替你想着呢,你有没有考虑过考回团里来当编舞老师啊?
归庭月一愣,睁大眼睛:我行吗?我没这方面经验。
老师却推来一份资料文件:你之前在团里当了多久女主角了,没少讨论过动作,教过后生,谁敢比你更有经验。团里正好在招编舞,我向李老师提了你,他说他到现在都记挂着你呢,还开玩笑说月月真要回来当编导,他一定给你开后门。如果你愿意,可以试一试。你这一年半载的一点消息没有,老师也不方便当面关心,怕勾起你伤心事,一直在跟你妈妈偷偷联系呢,她说你最近谈恋爱了,心情好了很多,真的吗?
一滴泪落到屏幕上,归庭月用指腹抹开,让里面的字眼重归清明:嗯,谢谢老师。
刚清空食盒的归林风抬眼,猛一对视,就从椅子上一跃而起,慌乱抽纸巾:“姐你咋哭成这样?谁惹到你了?姐夫去哪了!!”
归庭月不答,只蜷起腿,抱住自己嚎啕大哭,像要将积压在心头所有的苦药渣尽数排解。
迎着斜阳赶回酒店,陈是先去了趟归庭月房间,敲门见人不在,才下楼到归林风那找她。
归林风向来眼力见足,一见“姐夫”进门,就声称要下楼买汽水,随即头也不回窜走,将主场留给热恋的二位。
转头目送少年走远,陈是回过身来,跟坐着的女生微微笑:“出去走走?”
归庭月点了点头,站起身来:“好。”
两人打车去了黄浦江岸,夜幕四合,华灯初上,世界变得像个美轮美奂的珠宝盒子,陈是牵着她,慢慢悠悠地走着,许久不说话。
“归庭月。”
“陈是。”
行了一段路,他们倏地不约而同唤对方,欲言又止。
归庭月噗嗤笑了声:“你先说。”
陈是蹙了蹙眉,认真:“你说。”
归庭月说:“我是有话要跟你说,你也有话要跟我讲吗?”
陈是“嗯”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