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64)
你昨天不是都跟我说好了要给他退学么?你个老师怎么还说话不算数呢?他一把扯开马志国,大有一副要动手的样子。
男警察反应比他快得多,他手还没碰上马致远,就被警察一个擒拿摁在了地上。
男警察警告他:不许动手!
马志国瞥他一眼,哼道:幸好我说话没算数,不然就是毁了一个孩子的未来!
你说说你这个家长做的,啊?让孩子去报警,你这怎么做人能做成你这样?!
办公室的闹剧持续了不到十分钟,高远就被警察带走了。
因为马志国的犹豫,季柯的学籍没有任何影响,他今天直接去上课就行。
季柯之前一直住在家里,学校现在知道了他的情况,就给他安排了一间宿舍,让他高考之前都住在这里。
当然了,就算高考之后没有地方去,继续住在学校也行。
季柯不知道警察是怎么解决这件事的,反正下午的时候,高远没出现,反倒是他妈来了学校。
季母来了以后,二话不说,先给季柯下跪,希望他撤销报案,赶快让高远从警察局里出来。
季母在校园里给季柯下跪,立马惹来围观的同学。
季母看了眼周围的人,哭喊的更大声,让他别把他爸送进警察局。
周围的同学一听这话,看季柯的眼神瞬间变得微妙起来,更有的人直接就站出来指着季柯骂了。
就你还年级第一呢,恶不恶心,我们学校怎么会有这种人!
学习再好,连孝顺父母都做不到,你也是个渣滓!
季母哭喊了一会儿,抬头,却见季柯没有像往常一样露出来犹豫和纠结,而是十分淡漠。
她心里微微颤了一下,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这个一向心疼他的儿子好像有些不一样了。
其实她也不想这样的,谁不希望自己的孩子能有个好的前程呢?
可是,要是如果她的孩子有了好前程,高远就该不高兴了,高远不高兴,就会发生很可怕很可怕的事。
她怕,她不敢,她真的不敢
季柯看着自己的母亲,膝盖一弯,也跪了下来。
他平静地看着自己的母亲,说:不要让我爸在监狱里待着?可是我爸不是早就死了吗?您为什么要这么说呢?
哦,您说的是那个跟我没有血缘关系的继父吗?原来他是我爸呀。
可是哪个父亲会不让孩子上桌吃饭,只能蹲在角落里抱着碗吃呢?哪个父亲会不让孩子学习不让孩子睡觉,要把家里的活干完才能休息?哪个孩子会不顾孩子的意愿逼他辍学去打工?哪个父亲会任由弟弟欺负哥哥,我身上被他儿子浇了热水,都烫出来水泡了,他连意愿都舍不得带我去。
我只是想继续上学,你们都不同意,都来逼我,现在又来说让我放过他,好像说的这一切都是我的错一样。
周围同学微妙的眼光从季柯身上转到了季母身上,刚才指责季柯的同学全都把嘴闭上了。
还有那种完全没心眼儿的,大喊着跟季柯道歉:我天,同学你怎么这么惨啊,刚才错怪你了,对不起啊!
阿姨啊,您怎么能这样呢?您知不知道您儿子是我们学校年级第一,有可能考省状元的,不让他上学您不觉得可惜吗?
季母见季柯铁了心要继续上学,不放过高远,又使出杀手锏,自杀。
她忽然起身,直直朝树撞去,周围的同学吓的大叫,有反应快的要去拉她,因为隔得有点远也没来得及。
周围乱作一团,只有季柯平静地看着这一切的发生。
因为快穿局的愿望奏效,季母没有自杀成功,她跑到一半被石头绊了一跤,只是膝盖摔破了皮。
要拦他的同学这会儿追上她了,四个男生一起把她摁住,让她不乱动。
有偷偷带手机的同学已经报了警,叫了救护车。
季母被送进了医院检查。
高远那边不知道什么情况,反正一直没出现过,估计是被警察拘留了,就算没拘留,肯定也做了很严重的警告,让他不敢再来到季柯面前。
反正那天过后,季柯的生活就回归了平静。
第78章
时间很快到了6月6号。
住校的学生由学校统一安排校车送往考场, 季柯起床后去食堂吃了个早点,然后跟着大部队一起去了考场。
昨天晚上,他做了一个梦, 很真实。
梦里面的他看着母亲痛苦的哀求, 一次次的以死相逼,最终还是妥协了。
他辍了学,一个人打两份工,白天在超市当收银员, 晚上到酒吧卖酒。
他卖酒的收入很高,几年的钱攒下来,供继弟去国外读了一所艺术学校。
继弟在艺术学校认识了很有钱的人, 也算是攀上了权贵, 一家人因为继弟的缘故,都过上了小康生活。
当然了,这一家人里面不包括他。
高远是个人渣, 但他大概确实是对他母亲有些感情,从来没对她动过手, 只是言语暴力。
大概那个人也不觉得言语暴力是暴力吧。
反正日子奔上小康以后,高远连带着他母亲一起带去了新家, 一边给母亲优渥的物质生活,一边依旧对母亲出口就是辱骂。
他呢, 就依旧住在小破出租屋里,一个人打两份工,白天一份,晚上一份。
季柯早上被噩梦所惊醒, 直到到了考场才回过神来。
他摸了摸手上的准考证, 抬头看了一眼作为考场的学校, 眼前的实景让他松了口气。
幸好,只是梦而已。
高考结束第二天,季柯就去找了一份假期工。
一家咖啡厅正好招工,他去试着应聘了一下,本以为对方会不招假期工,没想到他一去就应聘上了。
于是他就在这里干下去了。
之后他又去问了卢果果之前高远的事是怎么解决的。
卢果果说高远这个人凶得很,被押到局里竟然还不老实,挣扎的过程中把一个警察给伤了,他们直接按袭警把他给拘留了,一直到季柯考完试才把他放出来。
季柯又问卢果果,按照他们家的情况,他母亲想离婚行不行。
卢果果面露为难,说:语言暴力属于家庭暴力,想离婚完全可以,但是其实在你跟我们报警以后的第二天,我们就去找过你母亲,她并不觉得自己遭到了暴力,也不想离婚。
我们找过她不止一次,但她的态度真的非常坚决,她不想离婚。后来甚至还拒绝见我们,我们也没办法。
我妈她的心理是不健康的,我觉得是这个原因,才导致她不愿意离婚,不能强制离婚吗?季柯问。
卢果果说:离婚,一定要至少有一方有这个意愿才行,你母亲跟你的继父都没有离婚的意愿,我们不好强行介入。
如果真的是因为心理问题导致感受不到暴力,这个也是需要证据的,如果你需要,我们可以派心理医生到你家去,要是能确定你母亲确实是有心理问题的,我们可以介入试试。
季柯想了一下,自己现在没有经济能力,也没办法去找什么很有名的心理医生,就拜托卢果果找心理医生去看看他母亲。
在咖啡厅工作了一段时间,高考成绩出了。
成绩出来的那天晚上,零点刚出头,马志国就迫不及待打来电话问季柯考的怎么样。
季柯已经提前查过了,他告诉马志国:屏蔽了。
马志国反应过来,季柯的成绩肯定是在省前五十,这会儿估计查不到。
是我着急了,哎呦,查不到也好,说明咱最次也在全省排第五十。
季柯表现得很平静,实际上自己的内心也很着急。
这毕竟不是在快穿世界里,这是他自己的人生,他迫不及待的想知道自己到底考的怎么样。
第二天去咖啡厅上班,季柯眼下乌青明显。
同事知道他是刚刚高考完的学生,打趣他:这是怎么啦?昨天查成绩太难过,一晚上没睡着?
他内心对季柯是有点小嫉妒的,毕竟从季柯来了以后,来店里消费的小姑娘就不看他了,都去看季柯了。
季柯应了一声,还不知道考多少分呢,着急,急的嘴里都其溃疡了。
昨天不是出成绩了吗?你不知道自己考多少分?
是啊。季柯说:省前五十分数是屏蔽的,要晚一点才会知道。
同事脸上的肌肉逐渐收敛,最后变成面无表情,哦,对不起,我没高考过,不知道还有这种操作。
季柯不敢笑得太大声。
今天一整天季柯都不怎么在状态,同事也知道他着急看成绩,主动分担了一些他的工作。
在焦急的等待中,成绩终于放出来了。
他们省是自主命题,满分750,季柯考了722,省排名第一。
季柯第一时间把成绩告诉了马志国,马志国听起来比他还高兴,拉着他唠了一个多小时,把他未来几十年的人生都规划好了,手机没电了才依依不舍的挂了电话。
同事知道了他的成绩,一边酸不溜秋的讽刺,一边给他做了个小蛋糕,上面写了前程似锦四个字。
季柯回到家,躺到床上,感觉还有些恍惚,又起来看了一眼自己的成绩截图,才有了实感。
他已经高考完了。
原来只要抛掉束缚自己的枷锁,这一切都很简单。
接下来要忙的就是志愿。
其实按照季柯这个成绩和省排名,报志愿的事是不用他着急的,自然会有学校来联系他。
成绩出来的第三天,两所名校的电话就打到了他这儿。
季柯学的是理科,最终还是选择了清华。
咖啡厅打工的日子又过了一个月,距离他去学校报道的日子没几天了,卢果果给他打来了电话。
他们派出去的心理医生很尽力的在跟他母亲沟通,但依旧没什么用,他母亲现在很抵触跟心理医生对话,坚称自己很满意现在的生活。
季柯沉默了一会儿,说了声谢谢,便挂了电话。
他有卢果果的微信,他将自己这个暑假打工挣的钱除了学费和一些生活费,剩下全转给了卢果果,说希望心理医生坚持给他母亲做心理工作,他会一直付钱。
他母亲的事确实也是不好解决,卢果果没有推脱把钱收了,说好。
季柯长出了一口气,他是不可能再回去那个家了,也只能做到这样了。
八月底,季柯辞了咖啡厅的工作去了学校。
他报道那天是个大晴天,阳光灿烂的刺眼睛,按理说秋老虎威力很大,但那天却意外的不怎么热,甚至还有微风。
阳光明媚却不热人,真是个好天气。
季柯一手拉着行李箱,一手拿着录取通知书,找到自己的学院,在班级报道队伍的末尾排起了队。
身边都是跟他同龄人,手上拿着一样的录取通知书,脸上一样扬着笑容。
人生到这儿,才刚刚开始。
第79章
季柯学的是冶金专业, 跟他在第一个快穿世界里学的专业有点像。
报完到,他又拖着行李箱去找宿舍。
季柯以为自己算是来学校比较早的了,结果进了宿舍以后才发现,他是最晚到的一个。
季柯:
原来大家对上大学这件事都很积极。
另外三个室友都很热情, 他们已经把行李什么的都收拾好了, 正好新室友来了,他们又帮着季柯整理床铺收拾东西。
该整的都整理好, 四人商量着去外面吃饭。
三个室友表示都很想吃火锅。
季柯把后来得的奖学金也大半都给了心理医生, 这会儿其实不太有钱, 不过宿舍的第一顿饭, 他还是不想扫了室友们的兴, 就也同意去吃了火锅。
只能说能来这所学校的基本都是学神级别的人, 吃完饭,室友们就开始商量着下午实在图书馆看书还是去咖啡馆看书了。
季柯还有生活问题需要解决, 就在饭店门口跟室友们道了别。
来之前他在招聘网站上应聘了一个做家教的兼职, 他在网上跟招聘的人说好,今天下午见面。
兼职那家离他们学校不算太远,走路大约二十分钟就能走到, 他现在往过走, 到那儿正好是约定上课的时间。
季柯知道自己要带的是一个刚升高一的学生。
这小孩儿中考考的还行,但是物理基础不太好, 所以想找个老师补补课。
到了学生家门口, 季柯抬手敲了敲门,屋里一阵由远及近的脚步声。
门打开, 只见一个长相十分俊美的年轻男人出现在了他眼前。
男人很年轻, 光看脸, 感觉跟他是一个年龄的, 但身上那种沉稳的气质,却又像是在社会上摸爬滚打了很多年。
他穿着舒适的居家睡衣,湛蓝色衬着他的肤色,看起来像雪一般。
男人看到季柯,温柔的笑了一下,是来面试的家教吗?
男人高了他大半个头,季柯得仰起头看他。
是。
他说完,忍不住皱了下眉头。
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这个人很熟悉。
男人打开门,侧开身子让他进来,请进。
季柯进门,男人安置他在沙发上坐下,自己去倒水。
端了两杯温水过来,男人对季柯说:我姓江,随便怎么称呼,你要带课的学生是我弟弟,他去上课了,要晚上才会回来。
季柯点点头,又忍不住多打量了一下这位江先生。
姓江
江先生注意到他的目光,笑着问了句,怎么啦?
季柯摇摇头,没什么,我在想您弟弟不在的话,这个要怎么面试啊?
他应该还有两个小时就回来了,现在是他们假期补课,放学很早。江先生说:提前叫你过来,主要也是想跟你聊一聊,毕竟是家教嘛,我觉得我们还是互相多了解一下比较好。
季柯懂了。
他到底是来人家家里上课,互相透底还是很有必要的。
季柯将自己的一些证件都拿了出来,我也是第一次面试家教,不知道要准备什么,就把我的证件都带过来了,您可以看一下,然后您还有什么问题,都可以问我。
江先生应了一声,拿起桌子上的证件看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