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汕放水杯的手一顿，“啊对，在一起好久了，前两天刚宣布的。”
    既然都说到这了，那.....
    “妈，你会因为这件事让我跟他绝交吗？”林汕内心道，对不起了兄弟，先拿你挡一会。
    “你和谁交友是你的自由，你开心知根知底就成，妈老了，都快五十岁的人了。”宋湘一笑，脸上都是温柔：“很多事都是力不从心，你做事能担得起后果就行。”
    林汕有些动容，悄悄握住宋湘的手，像是鼓足了很大的勇气，问道：“那是不是我做了什么事，你都不会怪我？”
    “做对了，你就问心无愧，做错了，自然有法律制裁。”宋湘的眼神像是早就把林汕看的透透的，“你是要对我说什么吗？”
    林汕嘴巴张张合合，随后抽回自己的手，咚的一声跪在地上。
    “妈，我喜欢纪星语，我跟他在一起了。”林汕眼前只觉得恍惚，他不敢去看宋湘的脸。
    过了良久，宋湘才开口，打破这异常的寂静。
    “我是不是最后一个知道的？”
    “啊？”
    “啊什么啊？你呀！”宋湘轻咬着牙狠狠戳了一下林汕的脑门。
    把林汕戳的不知所措，脸上浮现出茫然的表情。
    “你敢从二楼跳下去，不敢跟我说清楚真相？”宋湘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语气，“我在这等了你两个小时，你可总算把话给说出来了。”
    “我.....”宋湘转变的太快，林汕一时间竟然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你啊，跟你爹一个性子，做事优柔寡断，磨磨唧唧半天憋不出一句话来，起来吧，别跪了。”
    宋湘把林汕扶起来，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二楼扶栏边的林祖秋不服气地反驳：
    “我怎么了？谁磨叽了？稳重跟优柔寡断是两码事，要是没我，这小兔崽子还打算瞒我们好几年！”
    林汕：“我爸跟你说的吗？”
    “你乔阿姨说的。”宋湘跟乔亦芳都是同一种人。
    事业上的女强人，做事手起刀落，丝毫不拖泥带水，而且俩人也是大学同学，所以平时来往密切。
    “明天早起。”
    “有什么事吗？”
    林汕：！
    “有啊，你的聘礼。”宋湘上了楼，对着楼下震惊的林汕道：“晚安，儿子。”
    “晚安，爸妈。”
    *
    寒冷的大雪早早的就停了，纪星语的腿养了几天，就像医学奇迹一样，就好了。
    “哥，你真的没事？”林汕倚在门框上。
    纪星语挑眉，“你不信？那我来给你表演个空手翻。”
    “哎不用不用，哥咱赶紧回学校吧。”林汕还是有点不放心，想拉着纪星语的手搀着他，纪星语皱眉，反手抱起林汕一路狂奔把他塞进了车里。
    “大气都不带喘的，你男朋友怎么样？”
    眼看纪星语又要凑上来，林汕转身把怀里揣着的围巾缠绕在了脖子上，纪星语面色狰狞，果然，一路上安分守己，一动不动。
    因为林汕带的，是他之前没送出去的那条。
    自己织的围巾。
    黑历史。
    啧，失算了。
    临近校门前，纪星语实在受不了了，上千三两下把围巾摘下来随手扔在了一边，又怕林汕冻着，就干脆把自己的给他带上了。
    “你扔了干什么，我觉得挺好看的啊。”林汕眨巴眼睛，搞得纪星语的羞耻心都快爆炸了。
    他轻轻磨牙，“好看个屁！我、”他语气磕了一下，“我才不会织围巾！”
    第一次见纪星语这样，林汕被逗得咯咯直笑，他擦干笑出的眼泪，双手勾住纪星语的脖子，狠狠地在他额间上亲了一口，不等纪星语做出反应，林汕飞快地开门下车朝着校门口狂奔过去。
    自从跟双方父母出柜之后，林汕简直是一身轻。
    “哎？汕儿！”汪无妄招手，待林汕走近后他抬手勾上林汕的脖子，“这么多天不见，也不出来玩，哎，你上哪玩去了？”
    “谈恋爱去了。”林汕非常淡定。
    汪无妄点点头，“哦。”
    .....
    “哦吼？”汪无妄激动起来，“谁啊？跟兄弟说说？”
    “纪星语啊。”林汕走到教室里，朝着窗外瞅了一眼，发现纪星语还没来。
    “纪星语？哪个学校的啊？”汪无妄拍了一下林汕的肩膀，给他竖起个大拇指。
    林汕掏书的手一顿，“江阳二中高三五班，长得最帅的那个。”
    汪无妄眯眼，点点头，大脑宕机了好久，久到林汕以为他走了。
    “卧槽！纪星语！”
    忽然一声大叫，引起了全班人的注意，吓得林汕握着钢笔的手一抖，漏出来的笔墨沾在了手上。
    “干什么，要死了你。”严吉褚从前排朝这里扔了一本书，正好砸在了汪无妄的头上，疼得他嗷一声。
    “我先去趟厕所。”
    林汕起身，先把手洗干净，校服上也沾上了一点。
    五分钟后，林汕擦干净手，口袋里的手机就响了。
    “喂？小朋友，最近怎么样？”
    刚接起就听到了熟悉的语调。
    是顿雨。
    “你好，有什么事吗？”
    “啧啧啧，我走了那么久都不说想我，你还真是一点良心都没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