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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一个月后。
十月下旬深秋天,依旧有了一丝凛冬的寒意。体育课上,高一(A)班一群人坐操场边百无聊赖。
刚刚体育老师被叫走了,临行前只匆匆扔下句:“先自由活动。”
一票十六七岁的半大小子,正是上房揭瓦的年纪,哪可能会听。也不知道谁挑头,说要玩国王游戏,顿时一呼百应。
体育老师随手搁在草坪上的文件夹上,摆着支黑色水笔,被他们顺来当工具。笔头转到谁,谁就要倒霉。
几轮下来,哀嚎声笑闹声,响彻整个足球场。连教学楼里上着课的班级,都有人偷偷伸脑袋,朝窗外张望。
这把国王刚好轮到周瑾衡,他摩拳擦掌跃跃欲试,“让我看看是哪个小倒霉蛋,被我给逮着了。”
笔尖缓缓停住,他迫不及待地喊:“快快快,去给我把第一个走过操场的人壁咚了,要霸总的那种!”
然后就看到乔意浓一脸心如死灰,不如跳楼的表情。而水泥地上的那支黑笔,正直挺挺地朝向他。
众人起先一愣,紧接着哄堂大笑。
乔意浓在他们的起哄声中,壮士断腕地站起身,去操场跑道外的水泥路上守株待兔。
后面全是同班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声音。
“乔儿别怕,哥哥们挺你!”
“到底哪个幸运儿,能被咱x中一枝花的壁咚啊,福分不小哦。”
于是,刚刚从校广播室出来的林行知,顺着水泥路,出现在大家的视野中。
乔意浓:……其他人:……
三秒后,乔意浓动了。
他回头看了眼同学,几名男生全然忘记了,当初对他这座‘直男最后桥头堡’的殷切期望,全在那摆着手,让他赶紧上。
乔意浓:…………
所谓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少年悲壮地默念一句:“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
咬咬牙,一跺脚地冲了。
“学长,林学长。”他打着颤的叫住人家。
露出一副马上要做亏心事的心虚。
林行知停下脚步,微微侧过脸来,静静瞧他。
乔意浓躲过他的视线,左右扫了眼。
左手边是他们班人待的足球场,右边的羽毛球场,被铁丝网密密匝匝的围了起来。眼下没有墙,只能拿网凑合了。
于是,乔意浓内心不停对林行知道歉,面上只能装出很严肃的表情,将人往右手边逼。
后者不知出于何故,还挺配合,真就步步倒退,直到背靠住铁丝网。
乔意浓右手一撑,勾住林行知身侧的网格。
原本想狂霸酷炫拽地来个霸总の俯视,结果个头不够,只能仰起脸来,让别人对他来个‘霸总被人俯视’。
突然就很有虎落平阳内味了。
乔意浓:………………
Ok,fine,这不是重点,重点是霸总语录!
只要话放到位,身高不是问题!!
于是他板起小脸,语气深沉地说:“知道吗,男人,你已经成功地引起了我的注意。”
林行知:……
视线越过乔意浓的头顶,林行知只消看瞧一眼操场那边兴致勃勃围观的人群,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收回视线,再看眼前的少年,正僵硬地憋着口气苦撑场面。
历来鲜有波动的心底,忽然有了‘不如戏弄一下’的欲望。
林行知低下头,问:“然后?”
低沉的声线近在咫尺,鼻息扫拂过额头,乔意浓整个人都晕乎乎的。
但他脑回路偶尔异于常人,大脑在当机,但又没完全当机的波动态里,还有闲心想:
林行知反应居然这么平静,甚至还能用这么温和的语气跟他说话,是不是有点缺乏危机意识啊?
你现在可是被一个同性恋骚扰耶!
怎么可以一点警戒心都没有!
于是,咸吃萝卜淡操心的乔意浓没忍住,忧虑地提醒:“你害怕点,我不正常。”
林行知抽了抽嘴角,差点笑出声。
正如乔意浓对林行知有印象,林行知也认识这位低年级的小学弟。
恐怕只有小学弟本人不知道,他早在进入x中的第一天起,就成了全校风云人物。
礼堂演讲台上,眉眼如画、意气风发的少年也像是一副被定格在光阴里的油画,点亮了众多学子们灰蒙蒙的高中生涯。
他的眼珠像琉璃,清澈剔透,永远含着莹润的水光。
他的嘴唇是菱角型的,粉粉嫩嫩,上唇还有粒小巧的唇珠。
他的皮肤雪白细腻,笑起来时眉眼弯弯,两颊有浅浅的梨涡。
迎新仪式结束后,林行知走出礼堂,身边的同学都在谈论这位精致美丽的学弟。
还有男生扼腕叹息,说小学弟要是个女的,他铁定追了。
还有平时,乔意浓无论走到哪里,他身边永远是最热闹的,围绕着一群人,路过的学生都在偷偷瞧他。
不用几天,乔意浓的家世背景,也在x中三个年级传了个遍。
这世上真有一种人,出身优越、自己品学兼优,容貌还鹤立鸡群,这样的人,又如何不会成为发光体呢?
女生说:“怎么会有这么可爱的男孩子,我刚刚遇到小乔学弟,故意靠近他和他搭话,他脸一下子就涨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