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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老太太的灵前?”
丽二娘心中一惊,差点露出了马脚:“老爷,您是……这是说什么呢。”
“你做了什么,心中自然明白。”
丽二娘还在挣扎,拒不承认。
“我不挑破你做的好事,就是不想居府闹得不安宁,让外面的人当笑话看我们居府的好戏,”居老爷挺直脊背,“当着老太太的灵位,你还要抵死不认吗?”
居老爷紧抿着唇瓣,连泽木那孩子都猜到谁是害了老太太的幕后主使,他又怎么能不知道呢?
他吞下这黄连,就是不想节外生枝,要是查下去,是能为老太太讨一个公平,可死了的人得到公平又能怎么样,死而复生?
惩罚丽二娘倒没什么难处,可其哥儿会因他娘的愚蠢而受到连累。
他膝下唯有两子,这偌大家业,定要有人接手,嫡子病弱,无法担这重任,庶子虽年纪尚小,可身体健全,若悉心教导,定能替他守下居府。
见事情败露,丽二娘索性也不瞒着了。
虽说是她主使的,可她真的没想害死老太太啊,她只想、只想老太太摔个半身不遂,没有精力管居府事宜,哪知道老太太命数不好,就这么死了,她真的不是存心想杀死她的!
灵堂外,居泽木垂下双眸,指节攥得发白。
原来,父亲都知道。
居泽木嘴角轻扯出一抹弧度,眼眶泛红,明知丽二娘是害死祖母的凶手,却仍帮她掩盖。
父亲,难道居府在您心里比惩治杀母仇人还重要吗?
阿陈紧锁着眉头,瞧着公子难看的脸色,很是心疼:“公子,那老爷的毛大氅?”
虽说公子与老爷关系疏远,可阿陈心里都明白,公子心里是放着老爷的,不然,公子也不会深夜来给老爷送毛大氅。
“拿去丢了或烧了,别让我再瞧见。”
“公子。”阿陈垂下手,看着公子的背影,他觉得眼睛发酸,世人只羡生在居府,却不知生在居府里的人的苦楚。
最疼爱公子的祖老夫人没了,公子在居府的日子更难过了。
居府老太太出殡那日,长屏城飘起了小雪。
长街屋脊又覆上了薄薄一层。
居泽木是居府嫡子,可身子羸弱,耐不住这风寒,居老爷特让他留在府内,有为祖老夫人送行的心就行了。
可居泽木执拗,哪怕要受风寒,他也要送祖母最后一程。居老爷没法子,索性由他了。
未到卯时,长屏城内很是安静,通向城门的这一条长街唯有几盏灯笼。
出殡队伍整齐有序行进,居泽木紧随着祖母棺木,眸中无半分星光。
城门外,果子听着令人发悸的哭丧声由远及近,抱着阿娘遗物的手指不由得紧了些。白雪覆满她的一头青丝,她立在原地,望着夜色里那支丧葬队伍,不由得想起了她可怜的阿娘,人走时,唯有她陪着,人走后,连像样的丧礼都没有,还要听族人的闲言碎语。
族人不待见她,她认了,可他们凭什么这么对待阿娘?她的阿娘是天底下最心善的人。
果子低头瞧着怀中阿娘的遗物,阿娘,你别怕,从前你护着果子,今后,果子会护着你,不会让那些人再欺负你。
居泽木低着头前行,强忍了半晌,仍是没忍住猛咳了起来。
阿陈忙搀扶着居泽木:“公子。”
居泽木抬手,示意阿陈他无碍。
他一定要送祖母最后一程,看着祖母入土为安。
居泽木无意偏头,便瞧见了城门靠东一抹模糊的身影,可他没心思想太多,现在最重要的事,是送祖母这一程。
02
雪连下了几日才停,刚放晴又刮起了凛冽寒风。
倒春寒来势汹汹,居府内却难得平静,平时爱找碴儿的丽二娘被罚关在祠堂,日夜为祖母祈福抄经书,不得当家之主的命令,谁也不许放丽二娘出来。
见居老爷发如此脾气,丽二娘也安分了许多。可这也不能抹去她对祖母所犯下的罪。
父亲替她遮掩,真相会来得迟些,但不会缺席。
为了祖母,他豁得出去,总有一天,他要丽二娘跪在祖母牌位前诚心忏悔。
居泽木手提着一盏绢灯,在院子里踱步。
雪已消融得干净,屋脊上也不会湿滑。
借着朦胧月色,居泽木凝眸盯着屋檐一处,不知那只小狐狸过得好不好。那小狐狸知恩趁黑偷送来的野果子,他舍不得吃,也不许阿陈吃,最后为避腐烂,只得让人制成果脯,封在罐子里。
阿陈远远地站在身后,自从祖老夫人过身后,公子越发沉默了,有时候连着两天都不说一句话,他真怕公子憋坏了。
公子从前最不喜去人多的地方凑热闹,不知怎的就答应了老爷去书苑。
学堂嘈杂,公子向来清静惯了,怎么受得了啊。
“公子,你真要去书苑?”阿陈仍不死心一问。
公子用沉默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