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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屋及乌,却好心当作驴肝肺!她气!她恼!她恨不能刨洞!
“穆郎中,她是谁?”居泽木目光一直落在果子的身上,瞧着她个头瘦小,细皮嫩肉的,也不像贫苦人家的孩子,可这行事风格也不是名门闺秀能做出来的。
“你不认识她?”穆郎中瞪大了双眼。她说她与居泽木相熟,他这才允一个陌生小丫头替他熬药膳哪。
居泽木皱眉瞧着她,还打着与他认识的幌子?他与她不过今日头回见,可不知怎的,见到她,总有种熟悉的感觉,还忍不住怼她几句,看她吃瘪,他却乐在其中。
瞧穆郎中心疼他这药膳,又是捶胸又是拍腿的,弄得果子心中很是愧疚,可又不知有什么补救的法子。
“穆郎中……”
“穆郎中,我替你重熬药膳吧。”居泽木站出来,揽下这一活。
果子站在一侧,顿觉他身姿都高大起来了,就像……就像稜丘山里的果子树,让人瞧着忍不住想扑上去!
居泽木注意到果子不同寻常的目光,一开口便吓得果子摇散一脑袋的邪恶念头。
“别对我有非分之想。”
果子惊得一激灵:“怎么可能!是你对我有非分之想!”
说着,果子双手抱怀。
她真是没想到,她的恩人竟然有这么轻浮的一面,哪有半分病弱的样子?
果子嗓门大得郎中身子一颤,腰都要散架了。
两个小年轻间的爱恨恩怨,他一把老骨头可经不住折腾,只得挥袖逃离后院,边逃边喊话居泽木:“泽木哪,药膳没了可以再熬,我那药罐子可是让名匠打的!你务必要保住我那药罐子!”
果子一头雾水,不就一个乌漆漆还破了一个口子的药罐子嘛,可指尖还没碰着,便被居泽木利落一拍手。
果子缩回手,吃痛龇牙,一双圆溜溜的眼狠狠瞪着他。
居泽木没有一点怜香惜玉的心,他弯下身,认真收拾起焦煳的药渣。
果子居高临下地瞧着他将药渣全部倒出,抻起宽大衣袖,手背上的咬痕清晰可见。
果子愣了神,那咬痕……不正是她咬的吗?
当年要不是他救了她,她怕是早被利欲熏心的猎户逮去了。
居泽木忽觉一抹黑影压下来,遮去了他的光线。
一抬头,就瞧见笑得不怀好意的果子。
“你干什么?”
果子眨眨眼,搓搓手,清了清嗓子:“你需要婢女吗?随你使唤的那种。”
04
屋内传来不小的动静,候在门外听差遣的阿陈抓耳挠腮。
这都好几日了,公子辗转反侧,夜不能寐,他都替公子着急。
要不是公子洁身自好,他都以为公子思春了呢。
茶不思饭不想,相思病的征兆。
阿陈小心翼翼地推门而入:“公子,要不要再为你煎一碗安神的药?”
居泽木扶额,半坐榻上,嘴硬道:“不用。”
阿陈应了一声,准备退下,却听公子开口。
“给我点灯。”
阿陈忽地睁大了眼:“现在?才丑时啊,公子。”
“让你去就去。”
居泽木轻捶着额头,他这是怎么了?自从那小丫头拿他寻开心后,他心中便有一股子异样。
阿陈双手背在身后,不由得打量起端坐在桌案前的公子。
公子天赋异禀,刻苦用功,脚踏实地,深夜挑灯读书还给不给人活路了?
阿陈将墨砚往里推了推,尝试劝说:“公子,明日还要去书苑呢,你不如……早些歇下?”
“你要是困了便去歇吧。”
被看穿心思的阿陈急忙否认,挺直了脊背,表决心:“我不困,我要陪着公子!公子都不睡,阿陈怎么可能睡!”
可过了半刻钟,阿陈便打脸了。
他困到站不住脚,差点打翻立在门楣处的足灯,猛地一惊醒,止不住地打哈欠:“公子,你真的不歇息一会儿?”
阿陈眼睛都熬红了,吸了吸鼻子,忍不住嘟囔:“这灯油也费银子哪。”
居泽木眉尾一挑,缓缓搁下笔:“你说什么?”
“没……没什么。”阿陈脸上堆着笑容,“我这是担心公子你的身子。”
居泽木不作声了,起身,轻推半扇窗棂,望着无垠黑夜上缀有几颗星星:“时辰确实不早了。”
他身子骨本就不好,要是长此以往,是熬不住的。
他还没有和丽二娘好好算祖母的账,绝不能倒下,让她得了便宜,哪怕他最后真的躲不过一死,也要好好硌硬她,灭灭她的气焰。
见公子终于要歇下了,阿陈嘴角都快咧到耳根了。
阿陈边打哈欠边抬手拭去眼角的一颗泪:“公子,你可算是开窍了!”
“今夜院里的灯呢?”
阿陈眨巴眼,眼珠子骨碌一转:“定是被风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