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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触手可及,眸中多了分温柔,他放在心里爱的人,最喜温暖阳光,最喜百花盛开。
可惜,他不能陪在他爱的人身边了。
相府遭此重创,再无翻身可能。
虽说穆家与相府早已没有瓜葛,可毕竟差点结为亲家,生怕受牵累,穆老爷与穆夫人携家带眷,忙活着出城移居,誓要与相府撇清关系。
这一事闹得满城风雨,谁人都知,可穆双溪却不知情。
自受了风寒后,穆双溪身子便一直不见好,春天,又是易染风寒的季节,病情反反复复,她也就再也没出过府。
府外的惊天动地,与她没有干系。
穆双溪站在穆府门口,望着清点货物的父亲与吩咐下人忙进忙出的母亲,她也心存疑虑,为什么爹娘会这么着急出城,好似发生了大事。
他们只说,是去闫镇投奔大姑母。
近日,府中的下人见她都会绕道而走,像避瘟疫,她的贴身婢女单儿瞧见她也似老鼠见了猫。
穆双溪缓缓下青阶,唤住搬花瓶的单儿:“单儿。”
单儿被唤,手一滑,花瓶应声而碎,吓得单儿跪地就捡。
“单儿,你没事吧?”穆双溪疾步跑来,越瞧单儿越奇怪,她从来没见过单儿这么冒失过。
“小姐,单儿没事……没事啊。”
穆双溪攥着手绢要与单儿一块捡,两人争执间,穆双溪手背被碎片割伤,单儿急得眼泪簌簌,忽地涌出哭腔:“小姐。”
瞧单儿越哭越凶,穆双溪不明所以,只得安慰道:“单儿,我没事。”
“小姐,单儿不该瞒着你。”她真的瞒不下去了,她实在不忍心小姐被蒙在鼓里,哪怕老爷夫人怪罪她,她也要说。
穆双溪心中有一种不祥之感,可不待单儿开口,穆老爷便出声喝止,带着一身怒气疾步上前,扬手就甩了单儿一耳刮子。
“爹!”穆双溪以身护着单儿,穆老爷第二个耳光才没打下来。
穆双溪直觉事情不简单,父亲对府中下人一向和颜悦色,她从没见过父亲发这么大火。
“爹,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望着面容苍白的穆双溪,穆老爷心中不忍,也不愿告诉她,知道了也只是徒添悲伤。
穆双溪转身钳住单儿的肩膀:“单儿,你告诉我,到底怎么了?”
单儿抽噎,瞧了一眼穆老爷,敛回视线,心中打定了要将一切告诉小姐的主意:“小相爷他……”
“还不住口!”穆老爷气急了,整个身子都在颤抖。
一听关于席延,穆双溪的心便揪了起来:“他怎么了,怎么了?你快说啊,单儿!”
单儿眉头紧锁:“小姐,小相爷他……要斩首示众了。”
闻言,穆双溪心猛地一坠,身子虚浮,要不是单儿扶住她,她怕是直直倒地了。
“小姐。”单儿半张脸被打得涨红,瞧着小姐红了眼,她心疼。
她自小陪在小姐身边,她深知小姐对小相爷的情意,她怕现在不说,日后小姐知道,会自疚一辈子。
三日前,也就是皇城贴出讣告的一炷香前,奉舜奉小相爷之令,暗地送锦盒给小姐,托她转交,却被老爷半路截下,并说此事不许告知小姐,不然就打断她的双腿轰出府去。
可她,实在不忍心瞒着小姐。
穆双溪怔在原地,她不信,他们一定是在合起伙骗她,他是相府独子,是当朝驸马,怎么会斩首呢?她不信,不信!
穆双溪拂开单儿,他们都在骗她,她要出府,她要去问个清楚。
“双溪!”穆老爷瞧着跌跌撞撞要出府的穆双溪,动了怒,“你给我站住!”
穆双溪哪还听得进,她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她要去弄清楚,这一定是他们骗她的!
“席延他教唆皇子争太子之位,扫皇家颜面,其罪当诛!”
穆双溪紧抿着唇,步子微跄,全然听不进话,只一心要出穆府。
“拦住小姐!”穆老爷沉下脸,“还愣着干什么,将小姐拦下!”
穆双溪不从,嘶喊着让他们让开,拼命推开涌上前的下人,她似一头发了怒的野兽,不似从前柔弱优雅。
下人顾着她穆家小姐的身份,也不敢伤着她丝毫。
双方争执不下,穆老爷蓦地开口:“穆双溪,你再执迷不悟,我就当没你这个女儿!”
刚从偏殿赶来的穆夫人一听老爷放出这么重的话,一时慌了:“双溪,你还不听你爹的话!”
穆双溪抬眸,骄阳高挂,她最喜的春天,却让她如身在寒冬。
皇帝亲自下令要将相府之子斩首,此事牵连到皇帝的两位皇子,再也没有转圜之地,她怕……只能见他最后一面。
“恕女儿不孝……”
临近正午,长屏城最为热闹的八角大街却异常冷清,相府独子午时三刻在万雀门下斩首示众,所有人都聚在万雀门,等着看这出戏。
席延一身囚衣跪在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