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她突然想起什么，看向先前被重伤的辅助监督的方向，却发现那里除了一滩血迹之外空无一人。
    “怎么了？”
    “负责和我沟通的辅助监督先生原本在这里。”千枝实看了看四周，“但好像凭空消失了，你来的时候有看到吗？”
    阳明想了一下：“在战场上有个四处救治伤员的咒术师，可能是她做的。”
    “救人的术士吗？可家入小姐应该没有来涉谷……”
    “不是咒术师组织的人，是产屋敷一族那边的蝴蝶忍小姐。”他解释道，“我也没怎么见过，但她速度很快，应该是在一瞬间就把人救走了。”
    听见自己不熟悉的组织，千枝实耸了下肩，不再多说，转而问了那个最基础的问题：
    “阳明先生怎么在这里？”
    “啊，对了，有件事我要问你一下。”房石阳明说到这，不由得收起脸上的笑意，“——你‘重复’了吗？”
    “……”
    芹泽千枝实愣了两秒，然后立刻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微微张开嘴，但最后也没能发出声音。
    从她的表情上，房石阳明已经读出了答案。
    “这样啊。”他再次露出之前那副轻松的表情，“那就请当我没问。”
    千枝实想到了什么：“难道是回末……”
    “不是她干的，放心，李花子小姐现在已经不会对休水事件的相关者出手。”房石阳明回答，“这次轮回是我自己的选择，应该不会连累你也一起，刚才只是确认一下。”
    “什么叫连累……你这……”
    女子脸上的表情变化一阵，最后定格在一个微微蹙眉的表情。
    “算了，小千枝实不管了，阳明先生这样的家伙爱怎么样怎么样吧！”
    ……听见曾经唯一的战友这么说话还挺让人伤心。
    但房石阳明也清楚，自己现在没资格这么抱怨。
    “怎么了？”千枝实揉了揉自己的眉心，似乎刚刚的降灵术让她有点疲惫，“现在确认完毕，你还有什么事吗？”
    “你的领域能杀死导致了现在状况的神明吗？”
    “啊？”
    听见这个问题的弑神勇者歪了下头，然后噗地笑出了声。
    “做不到做不到，咒术怎么可能杀死‘神明’啊。”
    “是‘力量体系’不一样的缘故吗？”
    “不是不是，”千枝实竖起一根手指，“比那更严重，是‘世界’不一样的缘故。”
    说完，她见房石阳明依旧是困惑的样子，干脆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纸来。
    “啊，这个是之前去超市的小票，忘记拿出来了，现在正好。”
    将小票展开，千枝实在上面比划了一下。
    “现在请想象一下这张纸就是我们的世界。”
    “是，千枝实老师。”青年做出认真听课的架势。
    “然后，这上面的字就是生活在世界上的人类。”女子说着，指向半价商品的‘半’字，“假设这个字就是阳明先生。”
    “为什么？”
    “那不重要，”千枝实用另一只手比了比纸张上方的空气，“你只要知道，神明大人对我们来说，处于这个地方就行了。”
    “……原来如此。”
    信息生命体和人类不在一个维度，祂们需要借助人类的思维来传播和扩展，以加大自己对世界的影响范围。
    而想要杀死祂们，同样得通过人柱、封印等方式，将其概念在人们脑海中抹去，切断纸张（世界）与其上方空气（神明所在维度）的联系，这样一来，神明就有可能被杀死。
    而咒术是世界中的事物，纸面上的东西，无法直接影响到纸张外侧。
    ……五条悟那种能让假想的无下限术式成真的特例除外。
    那双‘六眼’，能模糊维度的界限也说不定。
    扯远了，现在不是说五条悟有多强的时候。
    “明白了就好，我想找个地方摸鱼去了，独自轮回的任务就交给勤勉的阳明先生了。”千枝实说着，转身就想走。
    “好无情。”
    “那我能做到什么啊，反正我和你的时间已经……”
    不再同步了。
    这种被排斥在外的感觉让千枝实心里有些闷闷的。
    见她这样，房石阳明若有所思，然后问：“你还记得真人吗？”
    “谁？”
    “那个交流会期间曾经从你领域里逃走的人形特级咒灵，身上和脸上有补丁一样的缝合痕迹。”
    千枝实马上反应过来：“你想让我帮你除掉那家伙？”
    “是的，请帮助我。”房石阳明道，“但是你不愿意也没事，只是觉得你可能想要杀掉那家伙。”
    女子想了想，然后扬起一个笑：“哎呀，很懂女人心嘛！”
    “那就……”
    “但是有一个条件！”
    “什么？”
    “以后……啊，反正有机会一起骑行旅游的话，得让我来开摩托。”千枝实竖起一根手指晃了晃，“阳明先生……啊不对，‘你’得坐在后座。”
    “……”
    救命。
    这家伙怎么回事？天敌吗？
    芹泽千枝实，不愧是我承认的对手。
    他纠结了一会儿，最后艰难地说出了“行”这个字。
    “那现在事不宜迟，一块去明治宫前站吧，尽量走阴影里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