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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事并不起眼,送检不合格不是什么大问题,只要复检合格就行,只有极端情况下会推倒重建。
但经理当场捅了季总工一刀,“我听说做试块的资料员可是您学生。”
言下之意,你甩锅都甩到自己学生头上,你这个做老师的是不是该为这件事负点责任?
苏子芸被这句话里的信息量一震,局子里扣着的资料员竟是季总工的学生,假报告所指向的高层就很明显了。
既是领导又是授业恩师,资料员嘴硬不开口,相信季总工能在场外周旋把他救出来,也是一件很好猜的事情。
季总工脸上风轻云淡的表情消失了,被经理捉住痛脚的他无法再保持超然物外,狠狠地反击,“之前监理说一直查查采购部,你一直搁置不议,但现在采购部的车队出现这么大的问题,管理上的混乱可见一斑!”
项目组实权上一二把手的针锋相对将他们不和的事情彻底暴露出来。
在会议气氛变得糟糕之前,苏子芸紧急叫停,“试块不合格是上周的事情,这周样品送检很好,都合格了,工作还是很有成效……”
会议结束后,虽然白诗怀全程当吉祥物防着采购部主任听出她的声音,但她心中看得透亮。
苏子芸先用纳凉费这个发钱的权力提醒众人‘谁是老板,谁拳头最大’,随后对经理进行拉踩,逼他表态,但在他完全表态前又给他往里送一点面子,再提试块不合格,撩拨经理对总工落井下石,激化两人矛盾,最后表示自己只是就事论事,并没有针对季总工的意思,争取到季总工,转移仇恨。
一套组合拳打得年龄是她二倍的经理和总工晕头转向,不仅让他俩内斗,还让他俩认为苏子芸向着自己。
白诗怀:妙啊。
“第一个来找阿芸的会是谁呢?”白诗怀蹦蹦跳跳,自己开了赌局,她料定这两人肯定来找苏子芸打小报告举报黑料。
“不跟你赌。”苏子芸说,她和白诗怀打赌就没有赢过。
白诗怀:输不起。
苏子芸:???
苏子芸打算先去警局一趟,试试能不能炸一炸资料员,但骗人的机会只有一次,如果她赌输了……
“白白,咱们换个赌,你觉得和季总工存在师生关系的资料员,那份假报告有没有可能是季总工指使干的?”
“功利奶不可取!”白诗怀说,“你问问警察叔叔不就行了?”
苏子芸:作弊失败了。
苏子芸询问警察
“他的社会背景调查只做了一点,但他从人员关系上,季总工确实有不小嫌疑,我们技术人员选择以此为突破点,正在问询,如果有什么突破性进展会联系你方。”
“哦哦,好的。”
苏子芸犯不上去干审问资料员的活儿,没什么事,她和白诗怀该上班的上班,该摸鱼的摸鱼。
这样过去了大概半天的时间,警察那边有了很大进展,常人一辈子可能就遇到一次的事情,对他们来说只是稀疏平凡的一天,熟练掌握大量工作经验,甚至有总结好的基本规律和办案套路。
资料员对季总工指使他制造假报告一事供认不讳,并表明不是他做试块技术烂,这部分混凝土根本就不是商砼,是他们自己现场搅拌的配比,但也是得到了实验室正经报告的配比,所以他也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拆了重做这部分工程量太大了,所以就……
但大车司机现在还在医院躺着,医生表明他现在处于一种类似于植物人的状态,谁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能醒来提供关键证据。
物证痕迹科的人通过收集刹车片痕迹、轨迹模拟实验等,初步判断这是一场意外,大车司机在不知道什么情况下,注意力不是很集中,从他的视角能看到街上的东西,但是他径直撞了上去,导致惨剧发生。
“我们在现场找到的可疑物品,经复原发现是一张信用卡,在案发当天快速审核提额达15w,他究竟遇到什么事情需要刷卡,这是我们接下来调查的方向,这或许与事故有直接联系。”
“我知道,”苏子芸说,“这个司机有和其他司机一起推牌九的爱好,可能是欠了大笔赌资。”
苏子芸给出关键提示,警察再度锁定突破方向,表示会尽快完成人员问询工作。
与此同时
季总工看到穿着实验室衣服的人在进行外检工作,出声询问,“你们这是?”
“取芯,没见过吗?”外检员顶着大太阳,没什么好气的回复。
“可是资料员根本没跟我说这栋楼要取芯,而且……而且……”季总工说不下去了。
外检员:“我不知道,反正经理安排我今天来现场取芯。”
季总工连忙联系资料员,这栋楼根本不能取芯,一取芯全都完蛋了,可是他怎么也打不通资料员的电话,气的他直接去宿舍找他。
“资料员?他请假了啊。”
“干嘛去了,不知道,尉迟谷帮他请的。”
季总工对尉迟谷有点印象,通知他大车司机出车祸的那个人,他是最后一个见到资料员的人吗?
尉迟谷被季总工找到的时候,他还有点慌,因为从各种意义上讲,资料员都是他一手送进局子里的,但好在这段时间内他在脑中排演了很多遍如何解释这件事,所以也就没有露出太大破绽,很正常的说,“哦,那天晚上我和他正撸着串,他突然接到一个电话,说有事要回家,让我先帮他请个假,具体的假条他会跟领导说,我当时看他特别着急也没有问他怎么回事,打算等他回来再问,啊,他没有请假吗,那是有点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