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114
不免充血有点红丝,当他如此盯着我的时候,像哭了一样。他沉默会儿,另问,你还爱那个人对不对?
爱这个字,瞬间让我恐惧。
我只是告诉他,我不想死得不明不白的,你告诉我吧。
何祖升便背对着我,模棱两可地说:“一开始接近你是没那么真情实感,逗着玩的,可是珍妮,假着假着心不由己就真了。”
我开始觉得他后面抓我那么紧,是对我的愧疚补偿,入戏太深成了所谓的爱,同我一样不过是自欺欺人。
但是他发誓,“我是真的想要娶你对你负责,我用我的命发誓,只是世事无常,不知道怎么就变成了这样。”
负责二字仿佛在揭开某种罪证,我发现我从未真正了解过何祖升,也没有真正去了解向滨隆。向滨隆在我面前掀掉面具我却觉得是假的,何祖升一直带着假面具蛊惑人,我又相信那是真的,他的干净清白逐渐碎成了渣。曾经的清风霁月,温和美好,那全是我一厢情愿的以为,没了这些特质,我对他的喜欢一夕之间消退得不剩什么了。
原本以为对我的黑是白,原本以为对我的白其实是黑,一切早已面目全非,分崩离析,我觉得他们交错变得陌生,又再次熟悉。我曾经被蒙蔽,走错了路不肯承认,为了身世自欺欺人,一直只相信自己所相信的。而今沦落至此,做过的事都是要还的。
再见
我有时候觉得是老天爷给我的报应,是要我赎罪把命还给向滨隆抵消我欠他的。他善待我已经弥补赎了他连累香雪兰的事,我早已不记恨他,倘若恨,恨的是他没有早早告诉我。如果当初没有他,朱富林照样会欺负我们母女,他的存在其实救了我。我和他后来的纠葛已经在于我和他这一辈了。
致命的是,我在香丽大道的时候就已经发现我脱离了他,依然过不好这一生,预见到了自己的未来,甚至觉得短命是对我的利落,而不是凌迟处死。
有个人早已成了我生命尽头的念想,他曾经给我的生活,留于我的痕迹,饱经风霜,久远深刻,彼此牵扯不清的守护和等待,始终藕断丝连,难舍难分。我曾经依赖他,仰慕他,分不清是亲情还是爱情,如今疯狂想念他,极度忏悔自己的所作所为,我无比希望他能够回来继续抓住我不放。
我和他的一生分分离离,错开合上,尽是风流盲账。
当他从我生命中消失那一瞬,我已遭抽筋扒皮,他的远离仿佛扒去了我的皮肤,剔除了我的骨架,抽掉了我的血髓,只剩摇摇欲坠的壳子残存着轰然倒塌。
而我和他的往事岁月,仿佛在昨日在眼前,仿佛又很遥远迷离,时而清晰得我连他的一条细纹,一丝头发,一滴汗珠都记得清清楚楚,时而却悠远得我模糊不清他的具体形象,是好是坏都融在了一起分辨不出,一股脑吞了五味杂陈。一下疯狂滋生,一下萎缩消去,反反复复过量灌溉我,让我愧疚枯萎,灵魂随他而去。
可笑的是,我曾经以为那是亲情感激,以为那是依赖习惯,以为那是颠倒的恨怨,以及年少初尝禁果的悸动。恍然回首,惊觉我对他的情压在最深处连自己都不能察觉,如同藏于血肉骨髓那密密麻麻的经脉里从未被剥离过,存于整副躯壳每一寸也剥离不出。我终于不躲不避,清晰知道我爱的人是他,只是那种后知后觉的爱早使我步入寂寞痛苦,迟迟不肯面对。
我身心千疮百孔,皆体无完肤的时候,在病中成日放着八音盒,响起属于我和向滨隆的罗曼史,想念他送我时的温和美好。不管是清醒着还是病况愈差,一直都对他魂牵梦萦。
我知道他罪有应得,可是我还是想见他,希望他活着哪怕一直被通缉。
他曾经暴戾恣睢干了那么多罪恶的事,黑吃黑时手上还沾了好些人命。他就算被活着逮捕,最后的下场也是要被枪毙的。老天爷当时只是让报纸飘到我面前来报讯,已经是对我的缓冲恩赐了,让我不用面对他行刑的生离死别,但只是轻飘飘的通知也让我生不如死。我快解脱了反而安然,觉得我可以见到他了,可以和他厮守了,不知道他埋不埋怨我,会不会在黄泉路上等我……
因为我消极不配合治疗,医生说我再这样下去,活得更不久了。
他们都很着急,而我浑浑噩噩总是叫着隆哥的名字。
有一次何祖升精疲力竭握着我手诓问,你要隆哥是吗?我把他还给你,你就好起来,好不好?
我不理会他,我那时候知道那些事已经对这个男人彻底失望了,形同陌路,没有期待,没有回应。
我最后唯一能做的是睡觉,也能靠做梦,试着梦见向滨隆。有一天傍晚我睡醒以后,看见了朝思暮想的向滨隆,不知道是我没睡醒,还是思念成疾出现了幻觉,那一刻向滨隆现身立在门口望着我的模样无比真实鲜活,他头戴黑色鸭舌帽,容貌与从以前一样朗清没什么变化,不过眉目有了种疲惫老态,但又隐约透着奕奕的活力,整个身影瘦了些更修长了。
他沉痛地缓缓朝我走来,眼里全是与我一样的思念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