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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想去!那是我第一次出掖廷当差……”眼泪夺眶而出,那人没了气力。
屋内,只听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内舍人开始怀疑自己的心是不是也变硬了,仍道:“把心里想的,都说完吧……”
“我很想念阿姐们,可,可,可我真希望夏天再久一点……”
内舍人不再看她,任对座肆意哭泣,一低头,把已凉的姜汤饮了。门外,小童蠕蠕嘴皮:“我也不想回去……”
天街路旁,走的时候还是鲜红花朵,如今枝头挂满累累石榴果实。高处向阳的果子已经裂开,鲜红的果粒露了出来。鸟儿也不怕人,呼朋唤友,大排筵席。
豆儿边走边笑,时不时抬头看姐姐,两颗大板牙比艳阳耀眼。莹儿也看她笑,两姐妹走在放晴的天空下,格外放松。
“舍人你看,天枢!”车外女童喊。
两指轻拨,金光晃入,上官再开眼,见那根“大周万国颂德”八面棱柱竟焕然一新,下面叠叠层层的假山更是炫目得不可直视。
“鎏金了?”
听见阿姐的猜测,小豆子忙伸长脖子,可碍于队伍行进,眯眼瞪眼前前后后也没瞧清楚,最后只得仰脸无奈地摇摇头。
莹儿也向她努努嘴,可转瞬就笑了出来。端门就在眼前,再过应天门,她们将见到久违了的笑容。姐姐一搂妹妹,步伐瞬时随快进的仪仗变得更加有力。
柱子消失在窗框边,上官才放下了帘子,她知道它没鎏金,这就是它最初的模样。但是谁如此在意它的外观呢?在女皇回来前,费心翻新了它……
进了城,队伍开始还齐齐整整,渐渐两边伸出翅膀。皇帝也未设更多流程,放各宫人回去休整。
脚一落地,内舍人立即左右被拥,两脚很快赶不上那些小丫头,对她们一笑,瞬息放飞群雁,长帔彩裙齐奔向同一方向。
“二姐,二姐!”“娟儿!我回来啦!”
庄重的宫宇,因一声声热切呼唤,放低了身段。回声在红墙绿瓦间波荡,不过寻常人家。
“莹儿姐,莹儿姐姐!”
一个少女从院门冒出来,随即扭头大喊:“二姐,二姐!她们回来了!舍人回来啦!”
两边脚步“咚咚”撞在一处,一下融成一团。
“怎么才回来,昨白盼了一天!”
“圣人歇了半天。”
“舍人!”贺娄放开妹妹,向来人问礼。上官忙拉住,牵她两手边转边看,上上下下仔仔细细地看。那人却等不及了,一把拉她入怀。
被紧紧按在胸口,上官当下一窘,旋即想要挣出来,可又抵不过对方的气力;渐闻耳畔呜呜,瞬时身心俱软了。
“走!屋里坐!”二姐抹把泪花,向大家扬手。
踏入久别的小院,姐妹竞相争口:“这地好干净呀……”
“趁下雨二姐带我们刚刷的!”娟儿笑。贺娄也笑,拍拍她的肩膀。
豆儿未进门就感到了不同,马上道:“我闻见油漆味!”
经她提醒,大家果见房柱与飞檐红色艳新。二姐刮着小童鼻子笑:“狗儿鼻,上月重油过,好看吧?”。
上官一猜便知都是二娘自己揽的活儿,刚欲开口,被莹儿打断。 “二姐不是将园艺都包了吧?我瞅着玉簪花比走前多了好些……”
“树理过,竹条顺多了!”女童指着跳。
“想大家住着更舒服些……”
望那张笑脸,上官想劝的话说不出口了。
“哦,对!您跟我来,来!”
门帘一开,不几步,内舍人凝了鼻息。
那珠帘真的成了!不仅成了,一株惟妙惟肖的兰花赫然其上!
“天啊,二姐你怎么做到的?”莹儿惊叹,外归的宫人都伸手抚摸那用珠子编制的画。
“就和娟儿穿了拆,拆了又穿……当然,还少不得桧儿想的花样!”她说着拉过一人。那女子很不好意思,摆手道:“没什么,还是姐姐手艺好,肯费功夫……”
“哪有什么手艺,若是有,绝对将柏儿的好字也编上!”随二姐手指,一纤瘦女子重新向上官一礼。
上官点点头,这时方将屋内人一一看过。
她们每个人都在。——走时是多少,现在还是多少,一个也没少。
自己站在她们中心,随意看去,每个人脸上都有微笑。夜夜的梦成了真,想念的人儿伸手可及,她正紧紧攥着自己的手,她的手心好些汗,仿佛生怕把人弄丢一般。
上官又望去摆动的珠帘,紫色水晶搭配皎白琳琅如此的和谐,它们一颗颗精妙地串连着……
‘珠帘穿好,您就回来!’这是一个单方的约定。怕只怕那追车的女子帘子穿完,人还未归,于是只能消磨时光地尽善尽美,不断给自己找事做:打扫、油漆、园艺,不停地劳作……
她渐渐看清了,那串起珠子的不是细线,它们是对离人不眠不休的挂牵。
“蓝儿……”她见那笑眼边还挂着泪,失声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