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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边回忆昨天的事,可献舞之后的事,渐变得模糊而断续。碗内水位一再降低,也未增加一丝回忆。“哦,对了,昨我们什么时候回的?我……我一点印象没有……”
“背、我背的。”
扫一眼侍女身量,她立即皱了眉,忙道谢:“辛苦你了,背这么远,醉人都不轻,可不好对付……”
她笑,侍女也跟着笑。
“自己能背,还要我找人,害我跑半天……”豆儿气呼呼提着热水进来。
“啊,你辛苦!我、我奖你个大蜘蛛!”莹儿马上接手,旋即扭脸笑:“对了舍人!圣人还有道旨,今年过两个七夕!”
“好不好找啊……”女童已经开始惦记她的奖品。
上官莞尔,又低头饮水。
洗漱完,刚披上袍子,一抬眼——贺娄二娘立在门口,脸色灰暗,一双眼又肿又疲惫,她忙穿入袖管道:“我这儿没事,回去躺吧,听说你醉得不轻……”
扑通。
再抬眼,那人已双膝在地,“二娘,这,怎么这是……”她着急拉她起来。
“舍人,您罚我吧!”
“你、你何罪过之有啊?”
“醉酒,渎职……”
上官立即笑了:“昨日谁少饮了呢,我还不是喝多了……”又去拽人,可那边坚决不起来。
“渎职,渎职!我竟要莹儿背您回来……”
“嗨,回来就完了,都过去了……”
“不行!”那人嘶声大吼,拉她的人都被镇住了。“醉到不省人事,顾不得自家姐妹,有违舍人的重托,此其一!而我、我最重要的职责就是辅助您保护您……绝不容半点差池!公主、老夫人……阿姐……”
二姐泣不成声,莹儿瞬间泪流满面。而上官,贺娄眼圈红时,她就心疼了,一听对方唤的那几人,渐渐失力也跪坐下来。小豆这时乐呵呵端茶进来,透过珠帘猛然见到此番情景,一下傻了。
一片枯竹叶从枝头坠落,在风里打着旋儿唱着哀婉的歌,经过了一条留不住的凄美弧线……落了地,无声了。
“豆儿,煮点菠菜汤。”良久,上官对门口呆站的人道。小童还发愣,又听:“再煮点粥,记得多胡麻。”
“是!”这次豆儿没犹豫。
上官再去扶,对方再没有抗拒。莹儿也赶紧伸手,让阿姐一旁正经坐了。
醒酒汤进来了。
“不说别的,先喝了吧。”
二娘亦依了,接过来,连吃带饮认真吃着。上官也给自己盛了碗茶,陪着吃着。
“舍人,昨日之事您必要罚我,我不想给自己开这个头儿。”两个碗都空了,二娘续前话。
她话说完很久,却只见内舍人低视不语。
“您不要心软!我觉得您有一点不好……太心慈了。”
此话一出,莹儿一抖,慌地拉身旁人的胳膊。还好,舍人未受鼓动,只伸手向空碗添茶。
“这样是不行的,您是要走向更高处的人,对别人手软就是对自己心狠,您会害了自己的!我……我愿做您开刀第一人!”
拉袖子的人战栗开来,嘴皮子跟着手一起哆嗦,在阿姐舍人之间快速摆着脑袋。
柴莹儿是有话讲不出,那喝茶人却也不言语,放了茶碗,又伸手去盛。
“别饮了!该吃不下饭了……”贺娄按住那只盛茶的手,那人终于缓缓看来:“许将来我会因此害了自己,许我会后悔……但你究竟不是别人,拿你开刀与伤自己何异……”
骤然秋风扬,枯叶簌簌飞,漫天齐鸣。
“蓝儿,我、我……”上官反握了那手,对那抬了泪眼的人道:“我对你关心的太少了……
送神
本以为一日无事,没想午睡后事就来了。
胡天师要走,并且是来真的——立刻、马上。消息传来,上官与贺娄都很吃惊,总以为张易之嘴皮子了得,没想胡天师口才更胜一筹,真说服了皇帝放他回山。
“竟说动了!”
“那老道……去向阿姐问个清楚!”迈出半脚,二姐改了注意。“算了,弄清了也没用,圣人已同意了。等搞清原委,人早出定鼎门了。”
行事风格与自己不谋而合,上官心下生慰。
二娘到底是二娘,婪酣对于她,到底不过极短的骄纵,一旦醒了,那个人又变回了精密执行每一步的机器。接下来,内舍人只需保持放松,不用言语,甚至可封闭感观养神,只需闻“好了”,便可出门了。宫中每个人做事都很尽心,但是不得不承认,年龄是一条沟,更是一道岭。
目前,宫内无人可比贺娄氏。
“好了。”
上官睁开眼,衣服和妆容都已妥当。两人急急出了小院。
送行之处设在皇城外。
“到底给人吃了什么药?”一出端门大门,二娘就忍不住来了句。
之所以如此,实因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