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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的举动实在是太过于不符常理了,京中三岁孩童都知晓了,季公子怎会不知。可是季公子这边没有动静啊。”涟娘无奈地耸耸肩道。
孟闻缇头疼。
她好像有点高估自己了。
她原以为自己这么整一出,总能把景昭侯府和季府中的一方逼得去向懿宗请示,成全了她与季眠的婚事。可如今看来,她的所作所为不过是如同一颗被丢进湖心的小碎石,除了惊起层层涟漪作为京中谈资,倒没有了旁的意义。
可是,既然是她主动扬言,又不好灰溜溜地自己先回府,与其让人看笑话,不如做好最坏的打算,索性住到季眠打完最后一战,还能留个美名。
孟闻缇如是安慰自己。
然而,孟闻缇最终还是把事情想得太过于简单了一些。
原本大瑜已经准备好再次向西覃开战,此时西覃却一反常态,有意休战,却拿出了两国先祖皇帝的诏约,想要为西覃太子求娶大瑜贵女,化干戈为玉帛。
西覃骤然重提两国旧时婚约,本意也是不愿再战,认为休养生息才是上策,若能让百姓安居乐业远离战争,倒也是双方乐得一见的美事,况且西覃此番也是有理有据,丝毫没有当初对大瑜边土强取豪夺的霸道态度。
但问题就恰恰出在此处。
大瑜也愿求和,可皇族宗室中,懿宗亲生的女儿中,要么就是年龄已至早嫁作他人妇,要么就是年龄尚小不足以出嫁,其余的宗亲,多多少少因为身份不足够尊贵而难表诚意,剩下的,便只有孟闻缇一个不尴不尬勉强符合要求的皇家女。
懿宗沉默了。
孟闻缇开始慌了。
若是懿宗不肯放她出嫁,早该一口回绝,若是连他都左右摇摆,这说明了懿宗也有命她出嫁和亲的考虑与思量。
她差点忘了,懿宗并不仅仅是她的舅舅,更应该先是为天下人着想、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帝王,他既然能以婚事逼迫季眠尽早为他收回国土,紧要关头何尝不能舍弃她保千万将士?
况且,她身上并无婚约,送她出嫁又何妨?
她一边让涟娘仔细着懿宗这边的动向,一边惴惴不安,涟娘不免出言宽慰:“郡主不要慌张,长公主与侯爷哪能舍得郡主远嫁呢?”
话虽如此,可她就是觉得此事古怪极了,果不其然,不出多日,又听人来报,杜府已经准备好名帖与厚礼打算向景昭侯府提亲。
孟闻缇呼吸一滞,觉得头疼得厉害。
她本无婚约,若懿宗执意选她出嫁,长公主如何能拦,而景昭侯就是从战场上厮杀出来的,自然深知百姓遭受战争荼毒,国家大义面前,景昭侯府难开口说一个“不”字。可如若此时允下杜府的婚事,便有了借口断了西覃和亲的念头,哪怕她再不喜杜曜云,可在远嫁他国与委身不喜之人名下,想必长公主与景昭侯权衡利弊之后,仍会选择后者。
她稳住心神,又问了一遍:“季眠呢?”
涟娘被她失魂落魄的样子吓住了,连声音都带着哭腔:“季公子这边一点风声都没有。”
她只觉眼前一黑,之后再无任何知觉……
佛光寺的怀宁郡主害病了,害的什么病,大概率是相思病吧。
京中人如是想。
病中几日,不只是侯府,连懿宗都指派了宫里好几位用惯了的医术高明的太医前往探望孟闻缇,这一举动又引起了众人的热议:
这究竟是出自长辈对晚辈的关心,还是高位者对棋子掌控,懿宗总不做没有道理的事情。
而孟闻缇则是浑浑噩噩睡了好几日,本就精神不佳的她更像是一只打了霜的茄子,这种状态一直持续到宫中的小宦官领着圣旨来报。
孟闻缇萎靡不振地躺在床上,眼神黯淡:“我不愿接见。”
涟娘气急:“郡主,这可是圣旨,你快些起来吧。”
她闭上眼翻身假寐,再不出声,涟娘只得起身推门而出向门外人谢罪,小宦官怯怯地抬头看了一眼门边面无表情的锦衣男子,男子却只是淡淡应了一声“无事”,随后轻轻推开木门,一步一步走进侧卧在床的女子。
见女子没有动静,男子自袖中掏出明黄的玉轴圣旨,语气波澜不惊:“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三色为矞,鸿禧云集。钦乾殿太尉季眠,豫陵绅宦之后,筮仕四载,节操素励,才德起于羽林,清约闻达朝野,经明行修,忠正廉隅,近弱冠之年无有妻室。孟氏长女,京城世家之后,行端仪雅,礼教克娴,盖孟氏诗书传家,执钗亦钟灵毓秀有咏絮之才,今及芳年待字金闺。潭祉迎祥,二人良缘天作,今下旨赐婚,孟氏授怀宁公主,赐册赐服赐封地,垂记章典。民本以国兴关乎家旺,望汝二人同心同德,敬尽予国,勿负朕意。钦此。”
他的声音如融化的细雪,凌冽中又带了一丝暖,干净得似春风。
她缓缓睁开眼睛,自床上坐起,乌黑的发从她肩头滑落,她的眼眸比天上的太阳还要耀眼:“这是季太尉自己求来的吗?季太尉是早已芳心暗许了吗?”
没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