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套衣服有点贵了，估计是路费有点贵，如果能便宜两块钱的话你这的生意要好的多。”沈云涛此刻正在和一个看起来有点像南方人的中年人说话。
    他看着是出差到这边来的，看到沈云涛摆摊的时候还有点惊喜。
    要知道，这在比较落后且封闭的北方可是十分少见的行为。
    尤其是这么大胆的公开叫卖，而且还在供销社旁边的地方的摆摊。
    沈云涛点头：“大叔说的一点也没错，但这也没办法，我们这本来交通就很差，要是把货物运进来至少要比别的地方多两块钱，这还只是服装。”
    “是啊，要想致富必须先把交通搞起来，可我们现在无论是水泥还是钢铁的生产量都比不上发达的国家，只能先这么凑合，不知道啥时候才能给我们比较好的生产设备，只要这些基础工业产品发达了，我们要修路也就是一句话的事情。”中年人深深忧虑。
    沈云涛笑道：“这话我可不敢赞同，其实任何成绩都不是等来的，而是自己奋斗出来的，我倒看着这是咱们的大好时机，这个时候利用市场经济的杠杆原理，把外国落后的一部分产能拿回来，咱们就可以立即展开生产了，这些关系到国计民生的大问题上，最要紧的还是通过大宗生意谈判，拿下洋人既不想放弃，又不想留下的产品，我估计，上面已经开始出手了，现在就看我们能不能提前打开全国的几个经济流通的药店部位，尽快把我们生产出来的产品消化掉。”
    这个说法引起了中年人的赞同。
    他欣赏地看着沈云涛说了一句令人惊讶的话。
    中年人说道：“在这个时代，有你这样一边摆摊一边还关心国际经济局势的人，那可真不是意见容易的事情，小伙子，有没有兴趣在经济研究方面做出点贡献？”
    “研究经济理论的人会越来越多，而且研究西方经济并以此为圭臬的人也会越来越多，我不信奉外国人那一套，去了也是给人家添堵，反倒不如走自己的实践，将来历史会证明什么是对的，什么是不对的，这些理论研究还是交给你们吧，我就做我的小商人就行了。”沈云涛说道。
    那人都惊呆了。
    他的确是做经济规律研究的人，而且是留学归来的人才。
    这次下来考察本身就是想看一下到底有多少人支持比较大跨步的发展，没想到这年轻人竟敢说出不信奉希望经济学那一套这种话来。
    难道不信奉人家的发展经验，还要继续固守我们的经验吗？
    “你这个认识有点偏狭。”他有些恼火。
    沈云涛淡淡一笑，这年代信奉洋人那套经济理论的基本上占据了所有经济学界人员的八成。
    他作为过来人，当然明白外国那一套是不行的的道理的。
    但这个时候他无意于别人争夺什么话语权，更不想跟这些人起冲突。
    “可能你们说的也对吧，不过我就是不信，总不能你们霸道的连我这点权利都要收走，对不对。”沈云涛扒拉了一下对方。
    有人来买衣服了。
    “嘿，你小子。”那人不但不生气，反而还有些惊讶的看着沈云涛，这小子似乎真的对西方经济学理论很不感冒啊。
    这就奇怪了。
    他明明懂一些市场经济的规律，可有不相信人家先进的学说那套。
    他到底还会相信什么？
    看着沈云涛在一旁很快把一单生意做成，那人考虑了一下也买了一套。
    他想问一下沈云涛到底在想什么。
    “看在我买了一套衣服的份儿上，你也得跟我聊一下吧？”中年人好笑道。
    沈云涛好笑：“你是坚信那一套的人，又何必听我批判他们？”
    那你直说。
    “这么跟你说吧，不是他们先进所以他们发达，而是他们发达所以他们先进，这你明白吧？如果说他们发达就足以代表他们现金的话，那我是不是可以这么说，当年我们的祖先比起他们的祖先更辉煌，那我们的祖先是不是就比他们更厉害，我们源远流长的文化比他们更文明？不能这么比，人家先进是因为人家厉害，先进是结果，而不是过程，这你明白吗？”沈云涛说道。
    那中年人脑子里轰的一下彻底明白了。
    不错，不能用结果去推断他们的程序。
    “你去过国外？”中年人追着问道。
    沈云涛挥手：“暂时还没去过。”
    以前曾经去过但那也是前世，这个时代他可没去过国外。
    中年人奇道：“那我就不明所以了，你都没去过为什么对人家那么了解？”
    “书上都写明了，通过现象分析本质的能力你们都丢掉了，这要不出问题就见鬼了，”沈云涛索性明说，“听他们的把我们的集体产业拿掉，这当然可以在短时间内取得数据上的一点漂亮，但这么做贻害无穷，我们的道路，和他们的道路根本是两码事，这个时候野心想着要通过人家的结果推导出人家的过程是正义的，那本身就是傻瓜的行为，我倒要劝一劝你们这些研究经济学的，你们得有骨头，有看到本质发现问题的聪明眼光，我之所以说你要有聪明的眼光，是因为这个时候有脑子的人已经不多了，全心全意想着一切向人家看齐的人太多了，你要是看一下我们充满活力的市场经济就应该明白这跟他们所谓的市场经济是两码事，前者是发展，后者是掠夺。”
    中年人眼睛里爆发出强烈的光芒来。
    这个时代最大的特点就是讨论，而刚才这番话对她而言不亚于一声惊雷一样的作用了。
    沈云涛当然不知道面前这位是上面下来的，他还以为是行署的经济研究员或者给行署专员专门写文章的笔杆子呢。
    可他的这番话在那人心里却产生了巨大的轰动。
    我们的道路。
    他们的道路。
    过程和结果。
    市场经济和市场经济。
    这些概念在他脑海中不断的翻滚着，最终形成了一个人是。
    这个沈云涛，不是一个简单的小老板。
    可能自己对他的期望，还不仅仅只有目前看到的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