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场大雪后的广场上，一对白人姑娘手牵着手站在一棵树下拍照。一会儿，她们拿着相机过来，用蹩脚的中文对爷爷说：“能帮我们拍张照吗？”
    爷爷不会用相机，就拒绝了。
    生意人把相机拿过来，用流利的英语跟她们说：“我来帮你们拍，你们去摆姿势吧。”
    白人姑娘走到树下摆好姿势，两个人面对面站着，双手扣在一起。在相机快门按下去的一瞬间，两人吻在一起。
    这个画面惊呆了爷爷，他不敢说什么。等白人姑娘走了，才指着她们的背影问生意人，“女人和女人也能在一起吗？”
    生意人笑道：“怎么不行，男人跟男人也能。”
    爷爷不懂，继续问：“为什么？”
    生意人道：“爱就是爱，哪有那么多为什么！”
    后来爷爷回了家，遇见了奶奶，他跟奶奶讲他在北方看到的风景、遇见的事情。讲到这对白人姑娘的时候，爷爷学着生意人的样子说道：“爱就是爱，哪有那么多为什么！”
    奶奶一下子就被爷爷不一样的想法吸引住了，义无反顾地跟了他。
    爷爷奶奶结婚那天，生意人也来了，跟一个男人一起来的。别人见爷爷奶奶这么盛情招待他们，以为他们是多年的朋友。到了晚上，爷爷奶奶单独叫住了他们，傻傻地问了一句：“你们是爱吗？”
    生意人看着自己身边的人笑，道：“你说是不是。”
    跟他一起来的人有点害羞，抿着嘴唇点了点头。
    奶奶立刻把自己头上的红花摘了下来，别到生意人的头上，生意人愣住了，然后就听奶奶说道：“我们的衣服给你们穿一穿。”
    别人都走了，整个房子里就剩下他们四个人。除了他们没人知道，今天在这个房子里举行了两次婚礼。
    这个故事是他们四个人的秘密。
    火车到站了，她们在民宿里休息了一会儿就全副武装地出来了。这边的雪还没化干净，路边都是积雪。天气预报说，晚上还有一场大雪。
    她们在外面转了一天，晚上的时候奶奶提出想去那边的广场看看。
    既然奶奶想去，她们就都同意了。
    广场上来来往往地都是游客，她们站在路边注视着人流涌动。
    奶奶指着旁边的一棵树说道：“你们去树底下，我给你们拍张照。”
    四个人一头雾水，但还是站过去了。
    快门按下，她们的手牵在了一起。
    奶奶很满意这张照片，无视周围人的目光，说道：“贴近一点。”
    她们彼此对视一眼，然后在树下拥抱。
    相机绝对是人类史上最伟大的发明，可以留住时间。
    还有一周就要开学了，她们没在这里待很久，觉得玩得差不多了就回去了。
    回去后，娄寻开始操办奶奶说的“让大家都聚起来”。
    崔湘和吴娜娜家里的情况有点难办，娄寻她们不能插手。她们说了，想再跟家里多商量商量。
    莫文宁的父母来了，娄寻的父母来了，吴娜娜和崔湘来了，冯亚柏和莫宇轩来了，王半雪带着大皮和小皮来了。
    被邀请来的人好像有所猜测了一样，来得时候多多少少都有点严肃。奶奶坐在屋子正中间，餐桌上摆着瓜果。来一个人，奶奶就让他们自己随便坐，随便吃点。
    等人齐了，娄寻才和莫文宁从楼上下来。
    大皮和小皮在她们身边喵喵叫。
    房间里除了猫叫，什么声音都没有，因为她们是手牵着手下来的。
    知道这件事的人惊讶于她们居然会这么快公开，预料到这件事的人惊讶于她们居然公开得毫无预兆。
    “那个……我们、我和莫老师……莫文宁……”娄寻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我真的特别喜欢娄寻！”莫文宁打断了她，坚定地说道。说话的时候，她看着娄寻的父母，“请放心把您的女儿交给我。”
    娄寻的父母看看奶奶，奶奶很明显早就知道，而且不反对。
    “放心吧。”奶奶缓缓开口，“只要孩子们开心，就是好事。”
    “确实是一件好事！”莫宇轩怕自己父母不答应，拿着手机插嘴道，“你们看这个，幸福俩字都快溢出屏幕了。”
    莫宇轩手机里的画面是之前娄寻去莫文宁家里拍的那张。
    双方父母对视一眼，突然都笑了。目光中含有很多事情，但他们不想多说了。孩子就是孩子，以为父母养她们这么多年是白养的吗，心里想什么是他们不知道的。
    “好事情。”他们说道。
    *
    娄寻和吴娜娜一起开的店非常争气，第一批货准备好后，很快就卖完了。因为样子好看，质量又好，她们获得了很多回头客。经营了一年后，吴娜娜投资的钱就挣了回来。
    在此期间，娄寻的班级拿了两个市里第一——一个是物理全市第一，一个是数学全市第一。
    娄寻和莫文宁因为这件事，再多干几年，基本就是内定的特级教师了。
    又一年，短视频爆发，崔湘作为最早经营短视频的人，成为了短视频平台的元老级人物，大批粉丝和流量涌入，渐渐地九缘家这个品牌在互联网的名声越来越响。
    她们一商量，觉得把顾客在扩大些，要抓住大学生市场。
    因为生意做得好，吴娜娜和崔湘在家说话分量越来越重。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有钱了，还是爸妈年纪大了，很多矛盾自然而然就化解了。两家交往越来越勤，今年过年吴娜娜的爸爸就在考虑给崔湘家里送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