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偶尔,她也很少提自己感情的事。
便利店里人迹寥寥,他们坐在了靠窗的高脚桌旁边,后面的方木桌上有两个看起来年纪不大的女生在泡泡面。
沈观澜随手拿了个小瓶威士忌,撬开玻璃盖喝了一口:“你怎么不跟我说,我还以为你俩早结婚了没通知我呢。”
“我结婚能不通知你?不白损失一分礼金。”
“合着你丫就图那礼金,”沈观澜又喝了一口酒:“等你结婚我一分钱不给白吃白喝。”
“真难喝,”他皱着眉咽下去:“不过池渊这样的你都看不上,你们女人到底在想什么?”
黎思睨了他一眼,听出语气里的闷意:“这话听着别有深意啊,沈观澜,你怎么回事?刚回国就情场失意了?”
玻璃瓶重重的放在实木桌子上:“黎思,你什么时候能不这么聪明?说你的事呢,还扯到我身上来了?”
黎思笑了笑,不再追问。她和沈观澜之间有一种奇怪的磁场,特别合,打高中起就是这样。别人都还只敢拿余光悄悄看他的时候,她已经和沈观澜熟到能踹他一脚。
气场和缘分这东西,真是神奇。即便已经多年未见,还能熟稔的像从未远离过的朋友一样。
背后两个女生的泡面揭开了,是香菇鸡肉味的,黎思特别不喜欢这个味道,即便饿死也不会吃的那种。
便利店的灯光暖黄,透过面前巨大的玻璃墙,还能看到仁民医院整齐的楼栋和大气的招牌,在新江区霓虹璀璨里端正的像方砚墨。
无知无觉的,一辆黑色的雷克萨斯从对面缓缓开过来,停到了离便利店不远不近的路口。
黎思一开始没有注意,直到那车车窗半降,里面没有开灯,沉沉暗色中伸出了一只夹着香烟的冷白如玉的手。
火光星点,烟雾消散在夜风中。那手骨骼分明,懒懒搭在黑色车窗上有说不出来的优雅。
黎思忍不住盯着看。
直到一声敲击玻璃的声音拉回她的注意力。
“陈念时去伦敦了。”沈观澜手指叩着瓶身,轻轻的说。
黎思恍然大悟。
沈观澜和陈念时青梅竹马,高中那会儿就分分合合,其中感情远非旁人看的清。难怪他刚才说出那样的话。
“怎么回事?你俩不是一起在巴黎吗?怎么你回国她突然去伦敦了?”
“我爸让我回来,”沈观澜苦笑:“她不愿意回国,要去伦敦跟一位有名的画家继续深造。”
“那现在是?”
“分了呗,她打电话说不愿意耽误我。”
黎思沉默了一下,看着自己的胳膊叹口气笑道:“没办法陪你一醉解千愁了,下次一定陪你。”
“你丫在这咒我呢!”沈观澜笑骂。
她搅动着自己手中的橙汁,看鲜黄的果粒浮浮沉沉,淡淡开口问道:“怎么不开口留一下?”
沈观澜笑,莫名有些哀凉:“留不住,她说那是她追求了十几年的梦想。难不成我要说,你放弃人生追求跟我结婚吧。那也太不是人了吧。”
“我陪她这么多年,”他的声音低下来:“以为终于能跟她永远在一起了,她又走了。黎思,你说我是不是贱呐。”
黎思静静听着,咬着吸管喝了一口橙汁。
后面吃泡面的两个女孩细碎的低语声传来。
“你说陈教授女儿陈白微是不是对池医生有意思?”
“肯定有啊,这明眼人不都看得出来,都快在一起了吧可能。不过池医生那么优秀,有意思也正常。诶我跟你说,前几天我还看见呼吸科的小冯跨越半个医院来给池医生送饭呢。”
“就她?要我说,陈白微那样的人,跟池医生才合适。池医生是真帅啊······”
“收收你的口水,都快流面里去了。”
······
黎思停止了搅动,半垂眼睫,看着窗外浓的化不开的夜色开解沈观澜:“记得刻舟求剑的故事吗?”
沈观澜一时没反应过来:“啊?”
“一个楚国人渡江,不小心把宝剑掉河里了。他不慌不忙,拿起小刀,在船上做了个标记。
船靠岸后,他从标记的地方跳了下去,去捞宝剑,可捞了半天也没捞到。他觉得很奇怪,自言自语地说:“我的宝剑不就是从这里掉下去的吗?怎么会找不到呢?”
周围的人纷纷笑他:“船一直在往前走,而你的宝剑却沉入了水底,不会随船移动,你又怎么能找得到你的剑呢?””
“沈观澜,”她轻声说:“船一直往前走,而你桎梏在原地苦苦寻找,何必呢?”
认识这么多年,黎思很少对身边朋友的感情发表任何意见,很好的维持着合适的私人空间。沈观澜特欣赏她这一点,然而眼下她这句轻的仿佛云雾的话,却重重砸在了他脑子里,他一时有些回不过神来。
便利店的门被推开,一道风风火火的声音朝他们奔来:“老大,你怎么突然受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