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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思顾不上自己被擦破流血的脚腕,可惜的看着因缺失了一小块青苔而斑驳的青石板侧边,如同一块完美的水墨画被人恶意削去了一块,让人忍不住扼腕叹息。
池渊摩挲手机的动作一停,微微一垂眼目光落到那一小块伤口上,比月色还白的皮肤鲜艳在血珠在月色里越发刺眼,神色冷下来,他似笑非笑的开口:“碰瓷?”
第9章 夜惊 一步之遥外,黑色衬衫被夜风吹鼓……
确实挺像碰瓷的。
黎思一僵,这才感觉到星点痛意。似乎这段时间每一次见池渊,自己都或多或少受了点上,好像自己故意着要赖上他似的。
“是你站在后面吓了我一跳,手机才会掉的。”她伸出手去要手机:“谢谢你帮我捡起来。”
池渊没有伸手去递,反而挑眉道:“我好好的走路,反而还能怪到我头上来?”
竹林间有风微动,吹的衬衫贴身,显出轮廓的线条来,黎思这才看清他衬衫的颜色,不是完全的黑,添了些深蓝的调,解开第一颗扣子来,漂亮的锁骨像一汪泉眼。
他漆黑的眸中没什么笑意,天边钉着几颗细碎的星洒落到他瞳中,黎思别过眼去,低下头低低说:“手机给我。”
轻轻一抛,手机落入怀中,池渊单手插兜居高临下:“在这待着,我去找服务员要创可贴。”
“我自己去吧,”黎思忙说:“不麻烦你了。”
池渊看了她一眼:“嗯。”
走了两步发现身后人脚步仍不紧不慢的跟着,黎思停了下来回头真诚道:“我自己真的可以。”
你不用再跟着了。
池渊慢慢悠悠地开口:“我喝醉了,去找服务员要碗醒酒汤。”
原来是自己自作多情了。
黎思果断转头,没有再管身旁的脚步声。身边人的存在感太强,她穿着高跟鞋还是矮他大半个头,独属于池渊的白檀香掺杂着酒味扰人的潆绕在鼻尖。
她没有喝酒,觉得晚风烦人的厉害,连送来的竹香都惹人沉醉。
绕了一圈到了服务台,黎思要了碘酒和创可贴,稍微清理一下贴了上去。
池渊半阖着眼,手扶着额头坐在沙发上等醒酒汤。她走了两步又转头问道:“你算好杯子多少钱了吗?”
这事一拖太久,黎思都觉得,他恐怕早都不记得了。
果然他睁开眼的瞬间,眼里闪过一丝迷茫,揉着眉骨,声音带着醉酒后的几分沉意:“不用了,我找人重新做了。”
服务员端了醒酒汤过来,他接过道了声谢略略直了身子去饮黄褐色的茶汤,仰颌时喉结滚动,骨间的线条清晰分明。
鬼使神差的,黎思开了口:“你喝了酒,待会怎么开车回去?”
端着黑陶盖碗的手一停,池渊墨黑的眸微抬:“怎么?”
“我没喝酒,要不我送你吧,算是报答你上次送我了。”
“没喝酒?”
“没喝。”
“好啊,”他轻描淡写:“反正也顺路。”
黎思回去拿了包,许衷刚好不在,便跟姜博然说了一声有事先走了,
宴已近尾声,酒菜撤下,几个年轻的人已经走了,浓茶上桌,一整个厅满是茶香。
黎思坐到驾驶座上点火的时候,才想起来他刚才说的顺路:“住哪?”
“华茂园。”
刚动起来的车差点熄火,她不可置信的扭头,池渊在副驾驶上闭着眼动也不动:“我住一两年了。”
是在告诉她,不是刻意跟着她搬进去的。
黎思一时有些尴尬,她本没有这个意思,只是觉得巧合的有些荒谬而已,正想着要不要解释两句,池渊却掀了眼皮看她:“你该不会是知道我住那才搬进去的吧。”
“没有,我不知道。”
“是吗。”
不是疑问的语气,平淡的仿佛在叙述事实一般,黎思余光里瞟间他深不见底的眸色,忽然觉得一阵冷风刮过。
“看路,”池渊淡淡的提醒:“别又发生车祸了。”
黎思抿抿唇,目光挪回了车前。
高考完他们一起学车的时候,科一科二过的都很简单,黎思却独独卡在了科三,加减档位怎么都做不好,他都结束了她还卡在科三一直考不过。
池渊拿了证开车来考场接她,眼见她垂头丧气的又一次挂掉,忍不住安慰道:“要不别学了吧,以后我做你的私人司机,去哪我都接送。”
黎思气的轻轻给他一锤:“你也不会一直都在我身边。”
那人笑了起来,腾出一只手来揉她的头发:“会一直在的。”
车左拐进入了梧桐路,苍翠挺拔的一排排梧桐下遮暗无光,只有稀稀落落的车辆白灯。夜空下路两边梧桐叶树枝相交合拢,仿佛将行驶在内的车围在了不见头尾的空间中。
车内没有开灯,一片晦暗中,池渊揉揉额头,默不作声的头微微转向左侧。